沈如眉的臉色越發蒼白,驚惶搖頭,雙唇打顫卻說不出半個字來,顧水蓮眼角餘光瞥了下靜怡公主,滿意的瞧見,靜怡的臉色越發陰沉,靜怡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大步走到沈如眉面前,將那破了的裙衫甩到沈如眉臉上,接著抬腳狠狠地朝著沈如眉的心口踹去。
“啊——”
沈如眉一聲痛呼,跌倒在地,靜怡公主紅著眼珠指著她:“沈如雪還想跟本宮爭駙馬,也不瞧瞧她配不配,你一個庶女,連她都不如,還想來找本宮的晦氣。”
說著,眸中厲芒一閃,揚手就要朝沈如眉的臉打去。
顧水蓮揚起下巴,眸中盡是得逞的快感。
在場眾人都是誠惶誠恐地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王妃本邀請靜怡公主到府中來做客,作為王妃難得投緣的閨蜜,王府眾人都歡呼雀躍,這段時間王妃像提前進了更年期,動不動就發火,本以為今日大吉,能安安穩穩過去,卻不想側妃竟連公主的黴頭都敢觸。
“公主,您的裙衫不是劃破的。”一抹粉色身影從樹叢後踱步出來,走到沈如眉旁邊,恭恭敬敬地對靜怡行禮。
靜怡瞪著面前仿若精靈一樣的少女,她明眸燦爛,瞬間一切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雖說靜怡貴為公主,可面前的少女讓她猜不出身份。
不過有一點,靜怡討厭比她氣質出眾的任何女子。
顧水蓮眉心一跳,笑容僵在臉上,天殺的,剋星的幫手竟然來了。
“你怎麼知道不是劃破的?”靜怡不屑地掃了琉璃一眼,拂袖坐在石凳上,“若是說不出所以然來,本宮的裙衫上劃了多大的口子,你的臉上……”靜怡冷笑,眸中寒芒一閃,“也劃多長的口子。”
琉璃瞧著靜怡那雙惡狠狠的眸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顧水蓮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很簡單,這衫裙的衣料本就不是雲絲,所以更不存在什麼鳳鸞金線針法。”琉璃甜甜一笑,雙眼亮亮地望著靜怡公主,十分自信。
眾人全都僵住了。
琉璃望著淚水漣漣的沈如眉,偷偷給她揮了揮手,讓她別太擔心,她則嘴角一直噙著一抹謙遜的笑,瞧著那些人大眼瞪小眼,卻不知該從何跟她聊的模樣,琉璃咳嗽一聲,“鳳鸞金線針法失傳已久,若想一睹它的風采,非雲絲不能繡,公主殿下應該聽說過才對。”
鳳鸞金線針法當年琉璃的爺爺用的爐火純青,據說當年千金難求,琉璃有幸年少時被爹爹教過,所以一直都會,但是極少用,隨著魏府消失,如今鳳鸞針法已成傳說,裕王妃竟然拿來做噱頭在公主面前扯淡,難為靜怡公主沒見識,還真信。
“水蓮?”靜怡皺著秀眉望著由在發呆的顧水蓮,“你不是說這裙衫就是雲絲的衣料嗎,還是你花重金買來的。”
顧水蓮神色大變,蒼白了臉跪在地上,惶恐地道:“公主明察,這裙衫確是我從秦平那兒買來的,他還說這鳳鸞針法他極少用,世間難求。”
琉璃垂下眼瞼,原來竟然是忠叔騙了裕王妃,鳳鸞針法忠叔雖然聽過,可絕對不會知道。
“這是尋常的金線,針法比普通的略微複雜點而已,公主你看。”琉璃拿著裙衫走到靜怡面前,跟她粗略講解了一番,靜怡的臉色一點點黑下來,瞪了顧水蓮一眼。
顧水蓮的臉越發的熱,罵老天的力氣都沒了,硬著頭皮站著。
琉璃開心地笑起來,“公主您看,這裙衫不是劃破的,是剪的,所以不是側妃做的,都是誤會。”她瞥了一眼角落裡站著的素梅,素梅咬著手指瑟瑟發抖,琉璃嘆了口氣,“至於是誰做的手腳,公主想來也很忙,就不必深究了吧。”
靜怡陰沉著臉瞧著顧水蓮,不耐煩地揮袖道,“本宮也累了,先回宮去了。”
琉璃躬身垂手讓出個道,她皺了皺眉頭,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遠處的池邊,慕容弦面無表情地坐在輪椅上,雙眼緊緊地盯著琉璃。
顧水蓮扭頭瞪了一眼琉璃,眼中滿是滔天的恨意,瞧著靜怡走遠了,顧水蓮忙提起裙襬追上。
琉璃滿意地哼了聲,懶得再去管顧水蓮,幾步上前欲扶起驚惶未定的沈如眉,完全無視在場眾人熱烈的,崇拜的目光,背後突然有人大咧咧的走近,輕輕拍了下琉璃的肩,“喂,小可愛。”
琉璃詫異地回頭,嚇了一跳,顧亦君一身紫色錦袍,瞧著雍容華貴,喜滋滋地瞧著琉璃,“小可愛,見到我是不是很開心,有沒有很激動?”
琉璃咳嗽一聲,實在不想打擊他的自信心,她乾笑一聲,“有……有點兒。”
顧亦君抓抓腦袋害羞的笑,他身後的隨從出聲提醒,“公子。”
沈如眉神色惶惶,下意識地躲到琉璃身後,顧亦君尷尬的咳嗽一聲,甚有派頭地一揮手,讓婢女將沈如眉先送回清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