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蘭的傷足足有一隻手掌那麼長,肩膀處都能看到骨頭了,可以說是傷的較重。
阿鳳見她精神不濟,便勸江銘是不是可以等一等:等到第二天再回京也是一樣,何必急在這一時。
江銘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因為林木的關係,他此時是看不到京城的:“必須今天晚上回去,不然的話,皇上就會下旨抄殺韓家滿門,非引來朝中大的動盪不可。”
他說到這裡看一眼楊玉蘭,把到嘴邊的那一句“現在時機還不到”嚥了回去:“殿下被擄的事情當然要徹查清楚,但現在沒有證據說明是韓家所為。”
“當真拿韓家開刀,皇上難免會被世人詬病,更何況還有太后呢。皇上當真下了旨,他要如何面對太后?”
阿鳳感覺他言不由衷,但也沒有多問:她相信江銘,如果有什麼不說,便有他不說的理由。
江銘讓阿鳳照顧楊玉蘭:“我去看看那邊是不是能弄到一套衣裙,不能讓玉蘭穿著這身血衣回京。”
他是怕被人生疑,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能不引起韓家人的注意最好。
楊玉蘭很虛弱:“衣裙倒也罷了,只是殿下不能總吃些又冷又硬的東西,對身子不好。如果有熱水討點來吧。”
江銘點點頭離開了。
阿鳳坐在楊玉蘭的身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她不喜歡楊玉蘭,不是因為她漂亮,也不是因為她和江銘早就認識。
更不是因為剛剛江銘喚她的名字,而不是喚她為楊姑娘。
楊玉蘭卻先開了口:“殿下,我自幼就喜歡江公爺。”她並沒有掩飾,看著阿鳳的一雙眼睛裡有著哀傷卻沒有仇視。
“如果沒有先皇后的那一道旨意,和江公爺定親的人會是我。”她說到這裡連忙點頭:“臣女不是對先皇后存了怨念,也沒有對殿下存怨念。”
“只是,只是想把事情說出來,免得再讓殿下生出什麼誤會來。”她說到這裡輕輕一嘆,那一股子酸楚真的能讓人感同身受。
阿鳳聞言看向她,見她蓋在身上的衣裳溜了下去,便給她往上提了提:“還有這麼一回事兒啊,我還真得不知道。”
“江公爺怕也不知道吧?”楊玉蘭對著阿鳳一笑:“謝謝殿下了,本應該是臣女伺候殿下的,現在倒還要殿下照顧臣女。”
她沒有再和阿鳳說客套話:“我們府和江府是世交,和江公爺的外祖家更是莫逆之交,我孃親又和江家夫人前後有孕。”
“所以,兩家人想好上加好,便商量著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結為兒女親家。”她說到這裡又是輕輕的一嘆,彷彿在嘆命運的不可知:“因為不能確定我和江公爺當時是男是女,所以並沒有下定。”
“江公爺要比我早上兩個月,而我出生後,兩家都很高興;只是我們家還要忙著打理我出生的事情,兩府都認為等我滿月再下定就好。”
“卻沒有想到,就在我滿月的前一天,宮裡下了旨意指婚。”她說到這裡低下頭來:“不過,兩家是通家之好,所以我自小就和江公爺一起長大。”
“也是後來這幾年才聽人閒話知道當年還有那麼一段公案。”楊玉蘭抬頭看向阿鳳:“殿下,不知道當年兩家大人有過約定,我便已經喜歡上了江公爺。”
“我也不記得是自什麼時候起喜歡江公爺的,但在我的記憶中,從我懂事那天起,我就喜歡他,一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