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跑,專挑著黑燈瞎火的地方跑:她不是京西鎮的人,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
天知道後面追她的人一喊,那些京西鎮的人會不會阻攔她。就算不阻攔她,有人有燈光的地方也不利於她藏身,更不利於她掩藏自己的行跡。
越跑人越少,越跑前面越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是後面的人卻越追越近:其中就有一人是剛剛喚阿鳳的龜公。
而且因為鬧的動靜足夠大,龜公身後還有許多人,那都是先前跑出來追阿鳳的人,如今聽到動靜差不多都朝這個方向追了過來。
阿鳳心裡急的不行,此時進鐲子可不是好法子:一來她不知道還能在鐲子裡藏身多久,二來身後的人如果追上來檢視,豈不是會發現那個鐲子?
要如何才能甩掉那些人,最終安全的逃脫呢?阿鳳飛快的轉著腦筋,可是她發現在絕對的體力面前,腦袋聰明與否好像並不重要。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龜奴帶著同伴也開始罵罵咧咧了,無非就是捉到阿鳳讓阿鳳好看之類的話。
沒有人幫阿鳳,所有遇到的人都躲開了。
阿鳳只能繼續跑,跑的心都要跳出來,卻也只有跑這一個辦法:顯然,再這樣下去她被捉到是遲早的事情。
“你還跑,前面就是亂葬崗了!”龜奴在後面又罵了一句,顯然對亂葬崗是有忌憚的。
阿鳳聽到他這一句話,忽然就有了法子,當即腿上又生三分力氣來,一面跑一面把外裳脫掉了。
她不只是把扯來的外裳脫掉了,還把她自己的外裳脫掉了,只餘下內裡的白色長裙。
龜奴發現了阿鳳丟下的衣服:“你丟衣服有用嗎?丟衣服就以為捉不到你了——不會你是想和哥哥好一回吧?”
“也行。如果你真和哥哥好一回,回去後哥哥肯定在五娘面前為你說兩句好話。”龜奴居然想起好事來了,越說越有點興奮的樣子。
聽的他同伴都有搖了搖頭:“追吧,少說兩句說不定早捉到人了。”
阿鳳看到了前面的亂葬崗,是雜草叢生,墳頭高高矮矮的隱沒其中,果然有種鬼氣森森的感覺。
如果是平常,阿鳳也會生出一些懼意來,但此時身後的惡人顯然要比不知道存在與否的惡鬼可怕,所以她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
龜奴遲疑了一下,問同伴:“我們,也進去?”
風吹過亂葬崗,那些矮樹、雜草發出的聲音,還有那些影影綽綽的影子,在朦朧的月光下更是添了幾分陰森。
龜奴的同伴嚥了一口口水,看看身後:“要不,等一等人?就是那些大爺們來了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咱哥倆的功勞了。”
往身後看去,不遠處已經能看到了人影了,而人們的腳步聲與呼喝聲也聽的清清楚楚。
同伴的話讓龜奴一下子清醒過來,再加上大隊人馬就在後面了,當下拉起同伴的手來:“走,富貴就在眼前,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他和同伴緊隨著阿鳳進了亂葬崗,而阿鳳的身影就在他們不遠的前面晃動著,只是此時那一身白裙和這亂葬崗有種莫名的合適感:看的龜奴和同伴兩人心裡有點發毛。
龜奴不自禁想到了關阿鳳的那一間房間:門窗未動,都在外面鎖的很緊,人怎麼就在屋裡不見了?
而後那麼多人追出去,她人卻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