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似乎有點扎手,畢竟宗門天才這名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有的。
郭衍自信從容地笑了笑,淡然道:“不放他出來,怎麼以畏罪潛逃的名義清理門戶,如此一來,就算他死了,便是陳素也不好找我發難。”
人的名,樹的影。聽到陳素兩字,許多弟子不由得後背一涼。
彷彿看到了碧海青天中,一名神色清冽的女子輕撫古琴。
這女子一襲素白錦衣,身段修長,眉山含黛,雙瞳剪水,膚若凝脂。
手撥七絃,在如細雨撫桐的琴聲中,浮雲驟,千里風雷起,潮水浩淼,萬里無波!一顰一笑間,天驕退避,萬人莫敵!
郭衍在雲渺峰數萬弟子中也算鶴立雞群,但比起陳素這千年不出的天才,也是難以望其項背,差得太遠。
回過神來,聽到郭衍如此打算,眾弟子紛紛點頭稱是。
……
悉悉邃邃間,靴聲踢禿。遠處身影逐漸清晰起來,正是方揚和胖子。
方揚他們也看到了郭衍一行人,身形一滯,旋即警惕地打量四周。
眾人對目,郭衍不緊不慢地說道:“花淳易,你這是要帶著本宗叛徒上哪去?”
胖子叫花淳易,他和方揚兩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是方揚在雲渺峰為數不多的朋友。
他對郭衍說的話不以為意,看著方揚,打趣道:“聽聽,‘叛徒’”。
胖子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給你戴了頂這麼大的帽子還把爺也帶上了。”
“就是不知道掌門回來你們怎麼解釋。”
胖子又看著郭衍他們,更大嗓門道。
“可惜啊,你們等不到了,方揚弒師叛宗,今天我就代掌門清理門戶。”
說完,郭衍身上的殺意,頓時森然而出。
方揚哂笑道:“說那麼多屁話幹嘛,郭衍,你不就是想要奇天令嗎,還不敢說出來,想獨吞?”
看著眸子越發冷冽的郭衍,方揚往前走了幾步,戲謔道:“還是怕你那些骯髒下流事被人知道?”
郭衍所謂的弒師叛宗不僅是子虛烏有,更是為了掩人耳目。
南赤山一役,方揚雖九死一生得到了奇天令,可他師父姜靜言卻身受重傷,下落不明。
他的師姐陳素也不在宗門之中。失去了庇護的方揚卻身懷重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對於郭衍來說,不管是為了奇天令,還是殺人滅口,方揚必須死!
郭衍獰然道:“你這是找死!”
旋即一擺手,吩咐眾弟子道,“上!殺了他!”
眾弟子躊躇不決,猶豫道:“那奇天令?”
不怪眾弟子夷猶,奇天令,當世又有幾人不眼紅?
那屹立數十萬年不倒的奇天閣,每隔三百年,就會將一百枚奇天令廣散玉磯天。
一百枚聽上去不少,但是玉磯天有多大?
不論是廣袤無垠,冰封無際的北原之地;或者荒蕪綿延萬萬裡,萬徑人蹤滅的南疆之境。
又或者林海莽莽,渺渺無邊的西山之域;更或者寥闊如天河,島嶼好似恆河沙數之星的東海之界。
還是有著無萬大千般宗派之數的中土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