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是抬起手來先遮擋,這突如其來的大小碎塊。就在這混亂間稍有停頓時,一隻全身赤紅肌肉裸露在外的妖獸衝了出來。剛才就是它在院內遊蕩,發現了來人竟先發制人?
此獸一對金色的黃瞳,瞪的銅鈴般大小,露出雪白的獠牙,發出呼呼低吼。一身線條流暢的健碩肌肉,卻沒有皮毛,就這樣鮮紅的裸露在外。兩隻尖耳如手掌般大小,並在腦後。四隻地陽利爪如踏風般有力,這妖獸若是直立竟然比人還高!
只見那妖獸嘶吼不斷,對著前方最近的連澈和戚莫郎,地陽利爪蹬地後就飛身去撲咬眾人!
這妖獸身法迅捷,來回穿梭在這二人之間。躲閃二人的劍鋒之餘還能出爪攻擊,一獸戰二人竟然不落下風!
就在那兩人與妖獸對戰幾吸後,戚雲好像認出了這妖獸是誰?他恍惚間鬆開了月灼華的手腕。月灼華見機悄聲就是要溜走!
突然,一直站在月灼華身後的張生,用力的把他推進旁邊的青磚牆壁上。這青磚牆壁上,竟然繪著一個小型的傳送陣,這陣法是一次性的,且是單向。使用過一次後就會自動毀壞!
眼見月灼華毫無防備地,就要被張生推進傳送陣去了,他自己也正要跟著一起進去。卻被察覺有異的戚雲,一把拉住了月灼華的手腕,硬生生地把他拖了出來!那張生卻這樣突然就逃跑了!
月灼華心道:你大爺的!早覺得你有古怪,在這等著呢!
眼看這張生跑的沒影了,還有隻妖獸在作亂。容不得在多斟酌顧慮了,戚雲認出這妖獸,是寇賀生的吞貘獸,那月灼華這邊也是認了出來。此獸能闢瘟辟邪,此時為何會成為這樣的兇獸?又是被誰這樣剝皮,斷其口鼻呢?
戚雲飛身自己去對付前方的吞貘獸後,對兩位小輩道:“去追!”聞言兩位小輩立即動身撤出,去尋那許是還未跑遠的張生!
剛才那個陣法是個小型的單項傳送陣,這樣的陣法一般都是隻能使用一次,且傳送的距離不會太遠。設定傳送陣,需要去設定一個進口和一個出口。所以一定是有人提前到此,設定好了陣法,只待眾人來。他也不知道剛才的陣法,會把自己傳送到何處?
看樣子,這人和喚醒自己的人脫不了干係。又放出這吞貘獸。意欲何為?引自己去哪幹嘛呢?
月灼華眼看這吞貘獸覺得它自己,不是戚雲的對手這就想逃跑了?怎麼可能讓它跑了?必須抓住它才行!
月灼華也不顧那麼多了,單膝跪地,一隻手緊貼地面,靈力傳入,周圍的荒草開始瘋長。如絲網般將那吞貘獸層層包裹纏繞,將它困入了其中。戚雲迅速取出乾坤袋,就預將它收入其中。
月灼華本來想著:這草木化兵用了就用了,也不能證明我就是銀華無相!大不了抵賴說,再哪個什麼上面看見的秘術孤本。能賴就賴!還能因為這術法就非說他是嗎?
誰料就在他單膝跪地發動術法時,背後不知何時?悄悄來了一人,提劍對著他就是一滑!月灼華跪在地上的那條腿上,被劍深深的劃出了一道傷口,翻出了皮肉,鮮血就不斷地往外流出來。痛得他,立刻收了手下的功法。抱著自己的腿,躺在地上“啊”的叫了一聲!
聞聲戚雲立刻收手回頭,神色驟變!迅即趕來俯身一手按住月灼華出血的傷口,用靈力先為他止血療傷,另一手立刻翻找上藥。月灼華疼得額上的汗水已經流了出來!那邊的吞貘獸見機,迅速撤回院內翻牆逃跑。
此刻眼見白龍正高高站在前方,雙眉緊蹙滿面怒容,惡狠狠地扭曲著嘴角,垂眸冷眼俯視著倒在地上之人。目光停落在自己映在地面影子中的“芳官”身上,他手中的仙劍還在滴著血滴!
白龍鄙夷的垂著眼簾,陰陽怪氣地揚著嗓音道:“我說怎麼潔身自好的朔玉君,怎會突然為花音館裡的花魁贖身啊!也難怪啊!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淚少主回來了嘛!”
月灼華強忍住傷痛,反駁道:“這位仙官大人,您好大的官威啊!怎麼能無緣無故就傷人呢?”戚雲好似全然為聽見,只是焦急地為他處理傷口,止血上藥,細心地包紮傷口。
白龍憎惡地繼續道:“哈,怎麼?還不敢承認嗎?”
月灼華緩緩抬頭凝望面前說話之人。五百年了,又見到白龍,可卻是如今這樣的情況下?!
如今白龍一身上品的月白錦緞飛龍長袍,鑲秀著鎏金祥雲,腰間一條金鑲玉牌腰封。頭戴鑲嵌紫色寶石的玉官,整個打扮貴氣非凡。若不是眉宇間充斥著冷寒的英氣,月灼華真想此刻就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他!
眼看白龍此刻憤怒到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月灼華眉毛一挑,換了一副嘴臉,撒潑賣慘地哭鬧道:“這是隻允許你們這些名門之士學習仙法嗎?我們這些苦命之人,就不能有個保命之術嗎?還有沒有天理啦!這個是朔玉君前兩天教的我!”
他這一轉臉把責任全都推給了戚雲,說的竟然毫無愧疚和廉恥!這種事,真教沒教?也無法查證!好在戚雲聽他這樣說,只是抬眸看了看他,竟然也沒反駁?
白龍身邊一位修士乾咳,插話道:“家主,您有所不知!這位芳官仙子,彈得一手好琵琶!在天籟無疆可是有名的花魁,揚言要嫁名門名仕。所以我看,也許會不會是弄錯了!”
也是啊!再怎麼銀華無相,月灼華當年也是個清秀俊美,高傲狂妄之人,且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還去搶過眼前這朔玉君的未婚妻魚幼薇!
而如今這芳官仙子,靈力低微還是個風塵女子,且以賣笑弄音為生!怎麼說,那銀華無相要轉世報仇,也不會這般侮辱自己吧!而那人之言,意思再明白不過啦!看二人這行為和神情!怕是無知單純的朔玉君,被芳官盯上了唄!
白龍這邊眉毛抽了抽,看月灼華的眼神更是嫌惡!可轉念他就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嘴角扭曲地提出一個笑!
月灼華心道不妙:這白龍實在是瞭解自己,琵琶!他哪會彈啊!古琴就會一首,笛子能吹個半首!這不是要露餡?
白龍這邊帶著四個人堵著巷口,似是要繼續求證!
突然,戚雲面如寒霜雙眸露出怒色,一手攔在月灼華的背,另一隻手抄起了他的膝彎。就這樣,把他懸空抱起,緊貼在自己懷中!他聞著戚雲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聽著他炙熱的心跳,感受著兩人相依的體溫,就這樣整個人愣住了!戚雲竟然就這樣無視了其他所有人,用這種方式抱著月灼華要離開?!
月灼華從來沒有過的心酸之感湧上心頭!無論五百年前如何的痛不欲生,如何絕望無助!他從未被這樣對待過,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一無所有的來,一無所有的走。了無牽掛!
為何?我想這樣依靠著你?能依靠你嗎?你若是知道實情,真正的芳官又因為我而死!我又該如何自處!?他眨眨眼睛,輕輕凝吸,忍住了淚水……
白龍本意是不願跟戚雲動手,因為就算動手也是無用。他們這麼多人,都不是其的對手,也根本不可能留下戚雲。
白龍冷冷地嘲諷道:“朔玉君,您這是要把那謠言坐實嗎?這麼多年的好名聲也不要了嗎?”
聞言,戚雲並未駐足。白龍眼見二人就要御劍而走,對身後人比了個手勢,他身後四人迅速圍了上來。見狀月灼華繼續裝傻,無恥浮誇地攬上戚雲的頸部,撒嬌道:“哎呀,救命啊!”
戚雲一改前幾日那詭異神色,面上似霜雪掃過,盡是疼惜地看了看他後,竟然平淡地忍受了他這樣的動作!周身靈光一掃,震開圍上了的眾人。御起無痕,平靜地乘空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