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榮不是沒見過美人,可是卻在沒有見到女子真容的時候就彌足深陷,皆是因為那一雙令人無法拒絕的眼睛。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美貌的確讓人心動,可是眼神卻太過清冷了些,哪裡有絲毫情意可言?反而幽深的讓人見不到底,若仔細看著,便覺得背脊有些發涼,絕不是他記憶裡的那個人!
白木槿微微蹙眉,眼神又冷了兩分,問道:“這位公子?我們見過嗎?”
聲音也不對,朱常榮此時才肯定地道,聲音絕對不是他夢裡那個出現了千百遍的溫言軟語,太冷靜了,太無情了。
那個小姐喊自己的時候,那一聲“公子”,讓他全身的骨頭都跟著酥軟了,哪裡是現在這個樣子,聽得他只覺得硬邦邦的,沒一點兒感覺。
他是好色,愛美人,可是自從遇到了白家二小姐,他才明白過來,這世上的女子美麗的太多,可是要找一個讓你願意為她生,為她死的,卻太難太難。
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愛上那個女子了,愛到什麼都願意做,包括聽她的話去退親,包括羞辱陸嬌嬌,包括低聲下氣向她的父母提親,甚至他想,這輩子除了那個人,他便是賜個公主也不要的。
陸氏聽白木槿要否認,哪裡肯給她這個機會,趕緊道:“郡主,您再仔細想想,在你外祖父的壽辰上,難道沒見過這個朱少爺?”
白木槿從善如流地想了想,又仔細地盯著朱常榮看了一下,才道:“母親,的確是沒見過,那日來的客人甚多,哪裡能記得見過誰!”
陸氏知道她是故意要否認,如今她貴為郡主了,怎麼會看得上朱常榮這種人,不過既然有這麼回事兒,她就容不得白木槿不承認。
“朱公子,我們郡主不承認見過你,更別說是和你定過終身了,你是記錯了不成?”陸氏轉而對朱常榮道,眼裡有著顯而易見的提點之意,她想朱常榮敢找上門來,必然事出有因,也許還有個信物什麼的。
朱常榮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傷感情緒裡,聽到陸氏找他說話,這木然地搖搖頭,似乎連她的話都沒聽清楚。
陸氏一見,就為難地看了一眼白木槿,道:“郡主,您也看到了,這位朱公子就認定了是你,他可是口口聲聲說和你在陸家定情的,還說是為了你才和嬌嬌退的親,這事兒恐怕你還得跟我們解釋一番吧?”
“不可能,父親,你不要聽這個人胡說,姐姐怎麼可能和人私定終身,這是汙衊,絕不可能!”白慕辰一聽就急了,一定又是陸氏使得詭計,竟然想透過這個朱常榮來敗壞姐姐的名聲,簡直太可惡了。
白世祖眉頭已經擰成了麻繩,他看著朱常榮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他是因白木槿不肯相認而傷心,這股子傷心可不像是作假,因而對朱常榮的話又信了幾分。
可是白木槿一口咬定根本沒見過朱常榮,雙方各執一詞,這該如何判定了,現在又有這麼多人圍觀,他怕一個不小心,就坐實了白木槿和人有私情,特別還是和這個朱常榮有私情的事兒,到時候……
他又憤怒又擔憂,白家的臉面就要掃地了,為什麼白木槿總能為白家惹來麻煩呢?他現在又有了不如讓白木槿死了的想法。
盯著白木槿,眼神冷寒地問道:“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人家為何誰也不找,偏偏就找上了你?總該有個理由吧?”
白木槿並沒多激動,反而拉了拉白慕辰的肩膀,讓他站到後面去,不要激動。才不緊不慢地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是真的沒見過這位朱少爺,父親應該知道,以前我連出府的機會都很少,京裡到現在有很多人都不認識呢,這位朱公子,到底是哪家的朱公子?”
她問的一臉誠懇,彷彿真的對朱常榮一無所知,白世祖又有些疑惑了,才看看朱常榮,然後道:“就是九門提督的公子,朱妃娘娘的胞弟!”
“哦?那不應該是和二舅舅結親了嗎?啊……我想起來了,之前好像又退親了,這怎麼突然又找上國公府來向我提親呢?”白木槿秀眉輕蹙,一臉不解。
陸氏看她裝模作樣的,心裡就一團火,她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心道這個朱常榮剛剛還機靈的很,現在怎麼一臉呆相?
“朱公子,既然郡主不承認與你認識,自然就談不上什麼私定終身了,您恐怕是真的認錯了人,帶著您的聘禮和媒人迴轉吧!”白世祖也不想節外生枝,這件事總是不承認的好,否則臉就丟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