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不想罵你了,你還是走吧。”
“囡囡!”修遠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不由分說地就往屋裡闖。
向晚晚宿醉未醒,懶洋洋地倚著門,看著他像沒頭蒼蠅一樣在這個沈星汝的小天地裡到處碰壁,末了只能灰頭土臉地走回房門。
“她在哪兒?”
向晚晚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然後冷笑著說:“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麼?她在哪兒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比我們老好幾歲,很多事情,不用我說,也該自己想明白。而且我說了,我今天不想罵你。”
“晚晚,我知道她恨我,你也恨我。可是你告訴我她在哪兒好麼?我確認她沒事就好。”
“別這麼叫我,我們沒那麼熟。所以說這麼多年了,你的長進就僅僅在於不會害怕面對到直接消失了是麼?她在哪兒,她有沒有事,都不關你的事,你走吧,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而且我還要告訴保安,以後都不要放你上來。”
向晚晚說完就把他推了出去,咣噹一聲關上門。
從貓眼望出去,他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回過身來,向晚晚給沈星汝打了個電話,果然是關機。
她眼睛掃過屋裡的一草一木,想起之前的一個月她作為單身狗每天遭受連環暴擊的日子。
從前她覺得,沈星汝是個挺有毅力的人。
文字工作不好做,文學創作尤其難。
沈星汝自從吃上這碗飯,每天至少伏案工作十二個小時,除了自己的公眾號日常更新、雷打不動以外,還有很多其他的稿件邀約要處理。
沈星汝得天獨厚,但是她也是憋著一口氣活著的人。
她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在白富美的頭銜以外,除了混吃等死還有別的價值。
很多事情,她不但能做,還能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在這個社會中,最能證明自己的就是掙錢的能力。
從心理學上講,沈星汝屬於嚴重的神經質追求。
她覺得生活本身是沒有價值的,不斷證明自己比別人強才是有意義的,同時她也靠這種信念活著。
但是這一個月向晚晚明顯能感覺到她心志渙散、心猿意馬,精氣神兒完全都不在掙錢上了。
別說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了,能推掉的邀約都推掉了,寫稿子也變成了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最近每天的推送都是之前設定的定時推送,不知道存稿還能堅持幾天。
剩下的時間做什麼?
買衣服,插花,收拾家。
跟向晚晚一起追劇追綜藝,還有打遊戲。
每天早上五六點鐘,沈星汝已經醒了,下樓跑步一小時,回家洗澡換衣服吃早餐。
八點半左右,修遠通常就會按門鈴了。
然後沈星汝就會纏著他喋喋不休地說,哎呀,我昨天又什麼正事都沒幹,一個字兒都沒寫,好奇怪啊我怎麼什麼都寫不出來了呢。
這時候的向晚晚通常都埋頭吃早飯,讓全麥麵包、還有沈星汝難得賢惠地切成小丁的新鮮水果淹沒她,然後心中默唸:我是透明的,我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