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前把我當什麼?”周淺穎嚼下了第二片花瓣,問道。
顏夕想了想,十分認真地回答:“情敵!”
“……嗯?你認真的嗎?我可以……”周淺穎一聽,有些急了。
“唉,逗你玩兒呢,你還真信,呆月有什麼好的,耷拉眉,黃豆眼,塌肩膀,整天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在顏值上,他也就比老黑那個油膩大叔好一點……”顏夕喋喋不休地數落著張月的不好。
周淺穎則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邊聽邊笑。
一夜便悄然過去了。
……
同樣是夜色,張月眼前的夜晚,似乎要顯得更深,更黑,更厚,就像杯中的酒,純紅色的酒液,如血一般在透明的玻璃杯裡輕輕晃盪,散發著醉人的酒香。張月其實有些訝異,他沒想到奶媽竟然會在執行這種危險任務時帶酒,還是這樣的名酒——羅曼尼康帝,張月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喝,哪怕他現在已經算的上是腰纏萬貫了,也一直沒有機會喝。
奶媽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的酸澀劃過唇齒,她沒有急著嚥下,而是讓酒液在口腔裡慢慢流動,酸澀的味道開始變化,一種醇厚的香味開始發散,滲進口腔的每個細胞,到這時,奶媽才動了動喉結,讓酒液劃過喉嚨,帶著這股酒香,落入自己的胃,整個過程,不是在喝酒,而是在享受酒帶給人的無盡奢華。
“怎麼樣?”老黑看著奶媽那閉著眼睛,一臉滿足的表情,笑道,他已經給自己倒第二杯了。
奶媽笑道:“還是紅酒好喝,以前在鏡司裡和你們劈的什麼德國黑啤,完全不能比。”
老黑皺了皺眉,對於奶媽的言論,表示非常不滿,“你不懂,喝啤酒有喝啤酒的樂趣,雖然沒有紅酒那樣高貴奢華,但是喝得暢快,喝得放縱,某種程度上來說,不輸給紅酒。”
聽著兩人的爭辯,張月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酒,的確不錯,不過我們不是來討論下一個目標的計劃嗎?現在是不是跑題了?”張月指了指在桌上靜靜躺著的名單,上面還寫著四個名字,其中一個名字已經被奶媽劃掉了。
奶媽瞥了一眼名單,上面那四個名字,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早在很多年前,她已經摸清了他們的底細,否則她也沒有辦法給張月提供這麼多有關白刑的資訊,能讓張月針對他的性格和心理制定計劃,完成暗殺。奶媽常常有種,夢迴當年的錯覺,這一次任務,對她和老黑來說,更像是完成當年遺留下來的心願,只是這本應該是兩個人的心願,此刻多了一個人。
“接下來這幾個人啊,可都比白刑厲害多了,殺掉白刑,只能說是我們接下這個任務的基本要求,我們目前的評分頂多算是及格,再繼續下去,可就真的要沒命了,畢竟面對白刑,我們都有信心逃出來,而面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們一旦被逼到正面對決,那被殺死的機率幾乎是百分百的。”奶媽笑道。
看著奶媽的笑容,張月也笑了,“你這是在勸我退出,還是覺得我不夠緊張?”
老黑說道:“陳述事實而已。奶媽說的沒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會越來越艱難,所以,你得跟著我們走。你很聰明,也許這是靈魂力強的人天賦,但是,你殺人沒有我們多,有些時候,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詳細到每一個細節的計劃,而是對生死的敏感。”
聽著老黑的話,張月想起了在天國的父親曾和自己說過的話,“越是怕死的人,越不容易死。這是做殺手的必須要知道的道理,是吧?”
奶媽笑道:“你父親教了你不少東西,但懂得,和能不能做到是兩碼事。接下來的任務,就讓我們來主導吧!白刑,已經讓你過了把癮了,沒有問題吧?”
“白刑要是知道你們拿他給我練手的話,估計能氣活回來。不過,做領導什麼的,的確不適合我,我還是喜歡被別人牽著走。聽你們的,接下來,我就把命交給你們了,你們可得好好待我。”張月說道。
奶媽舉起酒杯,和張月的酒杯碰了碰,笑道:“那現在,就給我好好喝酒吧!”太陽從天邊悄悄爬上天空,灑下一片晨光,敲開了人們的眼瞼,在他們的耳畔輕聲低語:“起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