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漆黑一片,藉著微弱的星光,隱約能看到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躺在沙灘上。
張月赤著膀子,汗水混著血水在身上滾動,時而會滾到綻裂的傷口,刺激得他咧著嘴一個勁兒地喊疼。張權聽得煩,在張月額上敲了一記,“記住,以後疼的時候,要忍著,隨隨便便發出聲音,會葬送你的小命。”
張月收住了聲,看著自己的父親,感到有些害怕。“散步”每天都在進行,而且強度越來越大,但張月都咬著牙堅持下來了,沒辦法,有這麼一個嚴苛的父親,他就是想逃也逃不了。所幸,這些訓練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張月已經可以在完成所有訓練後保持意識清醒了,這是一個不錯的進步。
“爸爸,為什麼我要學武?村子裡這麼和平,大家都是好人,學武沒有用啊!”這個問題,埋藏在張月心裡很久了,今天,他終究還是問了。
張權想了想,將傷痕累累的張月抱在懷裡,那雙粗壯的手在顫抖,顫得很厲害。張月有些害怕,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呆呆地看著張權那張掙扎的臉。
“孩子,你要記住,學武永遠不是為了殺生。哪怕,這是殺人的方法,但目的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身邊重要的人。”張權撫摸著張月溼漉漉的頭髮,將他摟得更緊。
張月怔怔地點了點頭,他不懂,但是他記住了這些話,說不定以後就能懂了呢?
……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剛剛升起,在張月的房間裡落下第一縷光,那陣陣溫暖包裹住他小小的身軀,將他從睡夢中喚醒。張月迷迷糊糊地在吊床上翻了個身,想要遮蔽掉那刺眼的光,睡回去,給方才的美夢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起床啦,睡得跟豬一樣,小林他們都到了,你們不是說好今天去海邊玩嗎?”張勤推開房門,在張月翹起的屁股拍了拍,笑罵道。
聽到小林兩個字,張月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在吊床上翻騰了一會兒,頂著一頭亂髮坐了起來,用力地打了個呵欠,雙眼惺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女孩,留著一頭長髮,乾淨的臉上帶著淺笑,並不驚豔,但看著很舒服。
張月嚇得在吊床上胡亂抓起被子將自己罩住,小臉通紅,“小林姐姐,你怎麼進來了?我還沒換衣服呢!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被喚做小林的女生,壞笑著湊了上去,看著拱起的被窩,笑道:“哼,小懶蟲,姐姐都害羞嗎?又不是沒穿衣服,快,把被子掀開,不然姐姐就親自動手咯!”
張月把被子捂得更緊了,“不要,我頭髮好亂,姐姐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小林笑了笑,“那你快點哦,大家都在等你。”說完,便退到門口,靜靜地站著,唇角是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張勤在一旁看著,也樂得偷笑。
張月仔細聽了聽,安靜讓他放鬆了警惕,他連忙掀開被子,正準備跳下床,卻看到門口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孩,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他現在的形象的確不太好,亂成一團的雞窩頭,**著的上身還佈滿了傷疤,沒有紮緊的小短褲掉了下來,露出那印著小象圖案的內褲,窘迫中帶著些許可愛。
小林瞧見那頭小象,也是忍不住紅了臉,邁著小碎步一溜煙便跑沒影了。留下了滿臉尷尬的張月,還有笑得肚子痛的張勤。
張權咬著牙刷,從廁所裡出來,正好瞧見紅著臉跑出去的小林,想要打聲招呼都來不及,“咋回事兒啊?”他看著張勤,更顯茫然。
一番洗漱後,張月腆著一張臉,從房間裡出來。客廳裡,小夥伴早已經等不及了,看到張月便一窩蜂湧了上去,圍著他出了小木屋,向海邊進發。
在夥伴們的歡聲笑語中,方才的窘迫,張月早就淡忘了,很快進入了狀態,和大家分享著村裡的趣事。唯有小林不吭聲,臉蛋兒紅撲撲的。
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張月可是清楚的。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到小林身邊,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都看到了?”
“嗯,沒想到你穿得這麼可愛。”
“啊??什麼可愛?”
“……那……小象。”
張月更囧了,摸了摸滾燙的臉,“換掉了。”
“噗……挺可愛的,為什麼要換?”小林忍俊不禁,看著身邊這個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小男孩兒,覺得更喜歡了,恨不得抱在懷裡,好好揉一揉。旋即,她又想到了那滿身的傷疤,兩道修眉皺在一起,清秀的臉攀上一抹憂色。
“小月月,你實話告訴姐姐,權叔是不是經常打你啊?”小林湊近張月耳邊,神神秘秘地問道。
張月一聽,頭搖得跟波浪鼓似得,這可是天大的誤會,要是不解釋清楚,自己父親的聲譽可就被毀了,“不是,權叔是在教我武功。那是我練武的時候傷的。”
“張月,你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