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張月摸了摸生疼的額頭,用指甲蓋想他都知道是誰幹的。他測了測身,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先睡,下次再陪你玩吧。”
顏夕戳了戳張月的側臉,嘟囔道:“什麼態度,當我三歲小朋友來哄嗎?我過來是要提醒你的。”
張月問道:“提醒什麼?”
“比賽可以輸。”
“嗯?是你拿錯劇本,還是作者腦子又抽風了?”
“因為比起丟臉,也好過失去一個第一輔助。”
聽到這話,張月察覺到話中的其他意思,“你是想告訴我,比賽中,我可能會死?”
顏夕點點頭,說道:“當然,大賽有規定點到即止。不過,能不能即止,還得看那個要殺你的人讓不讓你止。所以,即便有規定,死亡事件也不在少數。異靈人大賽更是被許多人當成復仇的擂臺。你不殺生,我不管,但如果別人要殺你,你必須得活下來,哪怕輸了比賽,懂嗎?”
說這些話時,顏夕的語氣很平緩,隱隱間有張月說話的樣子,但透出來的那股子認真勁兒,卻是抹不去的。張月笑了笑:“人類終歸是人類,難逃人心的禍害。”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的?”聽到張月這話,顏夕氣急,這傢伙關注的地方總是奇奇怪怪,偏離主題十萬八千里。
張月擺擺手,“我還不想死。”
“切,今晚我也要在這裡睡。”顏夕赤著腳,踹了踹張月。後者識相地讓出一個位置,不一會兒便有鼻鼾傳出。
顏夕撇了撇嘴,“屬豬的,這麼能睡。”
第二天,星月褪去,太陽獨大,陽光再一次成了天地間唯一的燈火,傲視群雄。
張月早早起身,躺在船上,見證了晝夜交接的壯闊美麗,才慢悠悠地從船上坐起,順便拍了拍裝睡的顏夕。
“凌晨四點多,我就聽到你在咿呀亂叫啦,起來吧。”張月瞅到顏夕那滑溜溜的眼珠子,見怪不怪,說道。
顏夕翻了個身,眼眸惺忪,帶著些許慵懶,“嗯?天還沒亮,我再睡會兒。”
張月抬頭看了看高掛在空中的太陽,心想:如果太陽聽到你這句話,估計待會兒早餐就是紅燒小夕了。
一番折騰,顏夕才在張月生拉硬拽下,坐到了飯桌前。奶媽一如既往地早起,在廚房忙碌。鏡司又回到了平日最熟悉的那個姿態。眾人陸陸續續地下樓,或頂著亂髮,或半眯著眼睛,如同行屍走肉。
直到他們在飯桌前坐下,飯香縈繞,他們的精神才會一點點甦醒。當最後一份早餐擺上飯桌時,所有人都齊了。
奶媽解下圍裙,搓了搓手,拉開凳子,拿起筷子,敲敲桌面,清亮的一聲喝,“開飯。”瞬間,一雙雙手麻溜地抓起身前的筷子,伸向那熱騰騰的飯菜。
白麵饅頭,三絲炒粉,油煎餅,餃子……噴著香氣,然後漸漸消失。筷子與碗交錯,發出叮鈴晃盪的聲音,時不時還夾雜著幾句閒語。
這一點都不像一支即將出徵的隊伍,兔子還沒化妝,盯著一雙熊貓眼和亂髮,在和老黑搶最後一塊煎餅。奶媽神不知鬼不覺地夾起那塊被他們打飛的煎餅,放入自己嘴裡,吧唧吧唧地嚼了起來,香油沾在紅唇上,泛著誘人的光。
他們只是在做著平日裡做的事情,不急不躁,一如既往,這是他們的初心,也是他們的底氣。因為堅守著這份日常,他們強大,也正因為強大,他們才有底氣去守護。
酒足飯飽後,眾人才心滿意足地回房準備。不多時,噠噠噠的腳步聲伴隨著淡淡的香氣,跳躍在紅木樓梯上。
今天是大賽的開幕式,就算小姨和奶媽再怎麼不願意化妝,也不得不在顏夕的威逼利誘下在臉上稍稍描繪了幾筆。寥寥淡妝,稍作粉飾,奶媽平凡的臉也多幾分姿色,小姨就更不用說了。跟在她們身後的顏夕和兔子,依舊美豔。
男生也要正裝出席。這是第二個能讓老黑掛掉鬍子的日子,第一個是他和奶媽的戀愛紀念日。認真打扮的老黑,若是能忍住不笑,也是一個男人味十足的陽光小哥,只是當他那一排白牙露出時,無形便多一份讓人無法直視的猥瑣。
張月守著自己的懶散,老莊想要掩飾自己的帥氣也無法做到。
一行七人,鏡司全員,共同走出了大門。顏夕站在最前方,手隔空一按,陰陽間微微閃爍,空間之門開啟。
“全部都有,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