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也沒有再爭執什麼,乖乖的在自己師父無憂道祖身後站定,不再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絲毫不遮掩的審視著一眾新弟子。
那模樣,像是他跟誰有仇似的。
接見新弟子的事情還未說完,這小子貿貿然到來,讓一眾不知所以然的下修界弟子們暗覺,此子實在囂張,只怕地位不俗,不是個好惹的。
卻也因為初來乍到,不知深淺,更何況是在諸多老祖的眼皮子底下,誰也不敢造次。
掌門便接著之前未盡之言:“爾等既然已入我清虛門,就當摒棄前塵,謹遵清規,修行自身。放下生殺執念,同門是兄弟間不許私鬥,不得仗勢欺壓他人,端正品行,謹守心道......”
這話說到底也不過是讓這些在下修界私鬥成習的修行者收斂著罷了。
寧瑜不管這個,對於這些,能丟下他師妹不管,自己逃走,半點善心沒有的自私之人,當真半點好感也無。
便是聽見下修界幾個字,如今也是滿滿的反感。
他只恨當時沒有將師妹留在身邊好好看著,無事逗弄她作甚,更恨門派大比結束後,因為頗有感悟境界鬆動便去閉關了,將去尋師妹的時機往後推遲。
豈能料到,這一推,生生將那個糊里糊塗的小丫頭片子,推到了幾乎生死相隔的境地。
若是說他如今厭極了下修界,便恨極了自己。
偏偏掌門下令將護山大陣開啟,通往下修界的通道,沒有特定的憑證根本無法通行。
他便是在山腳下沒能出去,才又折返回來的。
絕秀峰上承喜的魂燈他去看過了,那彷彿下一刻便要熄滅的模樣,看的他心揪。
掌門諸事交代完,揮手道:“即無他事,諸弟子退去吧,自有人安排你們的去處。”末了,又說:“聞人玉澤和黑瀾且先留下。”
二人一道經歷生死之劫,此時被另外叫住,心下不由猜測起來,八成與飄搖船之事有關。
果然。
他二人返回來,重新站定。
便聽掌門道:“你有何困惑,便問他們吧!”
這是對寧瑜說的。
聽聞此言,剛才並沒有對寧瑜多做打量的兩人,才得細看這已經走下高臺的少年來。
此少年雖是年紀沒有他們大,可修為卻遠遠高於他們,甚至因為毫不掩飾厭惡,威壓也並沒有收斂。
金丹。
又一個金丹,聞人玉澤心下苦笑,他重生一世,佔盡前世聽說過的機緣,如今先是那個奇怪的女孩,後有這個少年,將他那一點優於他人的心思殺了個乾淨。
兩輩子活的不如人家半輩子,豈不是沮喪。
黑瀾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他看這少年,身上氣息乾淨,便是不虞,也是坦坦蕩蕩,毫不遮掩,可見心性通透。
他是很喜歡這樣的人的。
因此他也就直直回視,光明磊落,自然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