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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門外正東坊的真理報社中,人來人往。真理報除了兼顧時政外,同樣有其他版面。需要各種訊息渠道。在沒有電話,手機的時代,報社中,繁忙、熱鬧,可以預見。
下午時分,一名僕人拿著陝西道掌道御史高昌隆的名帖求見副主編蕭夢禎。
稍後,進了蕭夢禎的公房中。這名僕人約四十來歲,恭敬的奉上一卷文稿,道:“這是我們老爺的文章,懇請蕭庶常發表在明日的真理報上。”
蕭夢禎接了文稿,應允道:“高侍御乃是朝廷言官,有文章送來,理當刊登。這是我們報社的規矩。”
掌道御史是什麼地位呢?比如明天的武英殿廷議,都察院的十三道掌道御史都是有投票權的。地位,大約可以類比中央委員。自明以來,言官,官卑而權重。所以,言官任滿外放,一般都是官升七級。後面,言官們還有要加一句:勢減萬分。
將高御史的奴僕打發走,蕭夢禎看了看文稿,卻是一篇羅列左都御史殷鵬政績的文章。蕭夢禎將文稿遞給正在他公房裡的喬如松,笑道:“你看看。”
喬如松掃了一眼,微笑道:“這是第幾篇了?”殷大中丞是在真理報上造勢啊!
蕭夢禎胖臉上浮起笑容,“殷大中丞當了這些年的都御史,總有幾個嘍囉(小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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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掌翰林院事禮部左侍郎曾縉,到何大學士的三大幹將之一,翰林院侍讀學士、吏部左侍郎許澄家中拜訪。
兩人同是翰林院的學士,許澄將曾縉迎到書房中,上茶敘話。
曾縉四十八歲,容貌普通,有著一張矮圓臉,身量中等,此刻穿著一身青色的文士衫,坐在楠木椅中,笑呵呵的道:“承淵方才在教子,我輩羨慕啊!”
許澄剛剛在點撥兒子許英朗學問。他是福建鄉試第四名。春秋經魁。經義水平,相當的厲害。賈環,公孫亮,羅君子他們幾個書院最厲害的弟子,北直隸鄉試名次只是一般般,與許澄比不了。
許澄笑了笑,沒說話。
相比於衛陽的父親衛康,很善於聊天、交際。許父官場標籤是沉默。當然,他私下裡還是很風趣。
曾縉微微一笑,和許澄聊起科場趣聞。聊了小半時辰,便告辭,道:“我雖然比承淵早一科。但在翰林學士中,資歷其實很淺啊。在何前輩面前俱是晚輩。哈哈。”
許澄將曾縉送走,兒子許英朗冒頭,笑問道:“父親,曾學士是來找你走門路?這都幾時了?明天就要議事了呢。”
許澄點點頭,道:“曾大紳是想以退為進。”
何大學士需要的是一位助手,而不是一個進入軍機處和他唱反調的人。那麼,來自於翰林院的科場晚輩,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
廷議,許澄不管是作為吏部左侍郎,還是翰林院侍讀學士,都是有資格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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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當事各方都在積極奔走,要在後日武英殿議事之前,拿到最好的局面時,在這場棋局中,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一個名叫賈環的少年,拔劍,要反抗被豬隊友強加的命運。
毫無徵兆的被捲入奪嫡之爭的漩渦,誰願意?豬隊友,道不同!
夜風吹過無憂堂,星光搖落在欄杆。龐澤一身瀾衫,手持酒杯,問道:“子玉,你決定了?”
賈環輕輕的點頭。
王二舅,這個大學士,你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