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看走眼了,敢不敢下跪跟我道歉!”
他此刻,心頭已動真怒。
一年前,高價進了根和田玉嘴的民國煙桿,翻倍賣給了陳思綺,當時多收了點錢。
導致將近一年,陳思綺不再上門,痛失豪客。
他也因此後悔不已。
所以今天見陳思綺來,便拿出此壺示好,兩千萬其實並沒掙多少,行情價而已。
卻被林小志幾句話懟的像是在賣假貨一般。
對他這種古玩圈名人來說,最難以承受的,便是走假。
“我可沒說過這是假貨,我只說是贗品,不要顛倒黑白。”林小志冷聲笑道:“可惜了這十五年的老店,就要消失在漢城市了。”
“聽好了,37年,宜興丁蜀淪陷,侵略軍上門找程大師索要紫砂壺遭到拒絕,便揚言報復。”
“程大師一怒之下,金盆洗手,再不造壺。”
“其弟邵如山擔心程大師身遭不測,便連夜趕出一把漢扁,上刻鄭板橋的《竹石》,喻程大師剛正不阿。”
“這才免了程大師無妄之災。”
“你好好看看那把壺,上面刻的是什麼字!”
林小志聲音鏗鏘有力,眾人紛紛驚疑,把目光投向壺身。
果然見上面一首蠅頭小詩。
正是鄭板橋的《竹石》。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種辛秘?”吳老闆的表情瞬間凝固,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把壺,正是從海外購回,來歷除了邵如山那段,幾乎跟林小志說的一模一樣。
邵如山是程壽珍養父之子,但卻不是個做紫砂壺的匠人,而是做了裱畫師。
但其制壺水平,不在程壽珍之下。
但因名氣不顯,一生只有一把壺,所以知道的人寥寥可數。
林小志居然如數家珍。
“哼,虧你還自詡是古玩大家,連東西的來歷都搞不清楚,把贗品當成真品賣,所謂半壇醋說的是你自己吧!”林小志冷笑不已:“想要驗證我說的話很簡單,去查查宜興志裡,便有記載。”
剛才那些話,都是那塊家傳玉佩傳遞給他的資訊。
這能力最為逆天的地方,便是能把任何一件古玩的出處,詳細顯現。
吳老闆此時,臉色一陣蒼白,如遭雷擊,差點癱倒在地。
要不是陳思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手裡的紫砂壺就要摔在地上,化為碎片。
“假的,竟然是假的……”吳老闆精神恍惚,喃喃自語。
眾人紛紛露出震驚之色,看向林小志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就憑剛才他說的那些辛秘,就足以讓任何玩家仰視。
古玩,玩的就是文化和歷史傳承。
林小志的話,可謂是重新整理了他們對紫砂壺,對程壽珍大師的認識。
就連吳老闆都服了,他們如何能不服。
陳思綺怔怔看著林小志,心頭情緒萬千,美目中波光流轉,滿是崇拜。
萬萬沒想到,在路上撞了個人,竟然是塊重寶。
簡直就是上天送給她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