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酒已冷。
琥珀色的光芒中,映出滿天寂寞的星辰。
持杯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已有許久,酒依舊是平靜不動,一絲漣漪也未出現。持杯的手很穩,就算手的主人心不在焉,也不會影響它的穩定。
寒風吹著他的衣袂,若凌虛御風,他的冠纓輕柔地飄舞,不時拂過他的面頰;背上的劍套被錦穗纏成端雅的結,垂纓絲微的顫動,就是這夜裡唯一的音律了。
劍客恍若未覺,他的白髮浩然,面如冠玉,卻有種旁人無法忖度的寂冷。
慢慢的舉杯,將杯傾斜,看著酒線淅哩哩地撲進地底。
地有多深,他的寂寞就有多深。
酒不能消盡他的愁,就像酒不能把地浸滿。
背上的劍雖然緊藏鞘中,但那聖華之氣卻是怎麼也收斂不住的,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即便怎麼隱藏也是隱藏不住的。
突然一道聲響出現在他耳中,別情天手指一捻,指尖忽地揮出淩銳的劍氣,掃過前方的枝椏閃電一般的襲向響動傳來之處。
“別有情天別情天老友,是我。”
飛無殤輕揮衣袖,一道勁氣便轟然擊出,與那襲來的劍氣交擊之後消散不見。而他嘴裡也急聲呼道,生怕遲了會再次引來攻擊。
但別情天聽見這聲音後,那本來已經慢慢放下的手卻是停頓了一下,他又重新在發出攻擊的衝動。飛無殤的確是他的朋友,但這個朋友算是損友居多,畢竟和飛無殤相識多年來,每一次相見自己都會有著麻煩事上門,他恨不得與飛無殤絕交來著。而這一次飛無殤再次前來,看來應該又有什麼麻煩事,畢竟在他的映象中沒有事的時候飛無殤絕對不會上門。
“是你啊”
最後別情天深撥出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不過心情卻是很低落,完全沒有了剛才看夜空的雅緻。
“額”
聽見這有些不歡迎的語氣,飛無殤無奈的摸了摸鼻子,然後厚著臉皮說道:“怎麼這個語氣吶,難得老友來見,不應該高興一些的嗎”
“呵呵。”
別情天沒有多說什麼,一句呵呵已經表明一切。
飛無殤卻是不管這些,他快步來到別情天身邊,一點都不客氣的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品嚐一口後讚道:“好酒,好酒。此情此景,當真是別有興致,老友真是快活逍遙啊”
別情天搖了搖頭,說道:“剛才還的確是逍遙快活,不過現在就有些掃興了。”
額
飛無殤頓時滿頭黑線,他也知道自己以前的行為是有些過分來著,都是有事情才來找別情天幫忙來著,所以現在聽到別情天的話語後他還覺得有些尷尬的。但為了星耀之地的安危,他還是厚著臉皮將今天來此的目的說了出來,他怕越拖延越不好開口。
“額,今天來這裡是想借你的衍聖劍一用。”
“什麼”
別情天對於這個要求很感詫異,驚訝的問了一句。這混蛋難道不知道這衍聖劍是自己最好的夥伴嘛,對於一個劍客來說劍就是自己的手足一般,豈能外借出去。
“我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是為了星耀之地的安危,也只能厚著臉皮說了。或者說你出手幫忙也行,額,這樣或許更好,你也來為星耀之地的百姓出一份力吧。”
飛無殤勸說道,前面還是隻想著借劍而已,現在想來連人也一起帶出去的話,那麼自己這一方的戰力也就增添了一個,而且還是頂級的戰力。
“不要,我逍遙慣了,那些凡塵俗事就不要說了,我一心只想修行,只想早日破開天幕,其他的都免談。”
別情天擺了擺手,一臉的嫌棄。
“老友,不要這樣嘛,我們需要你,你就出來幫幫我們好嗎”
飛無殤一臉哀求的說道。
“不要,我不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