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變桑田,誰能料到昔日緊鎖秦國數百年之險關,如今卻是早已變坦途!”
潼關以東數十里,遠遠望向前方不再險峻的稠桑原,一匹有著汗血馬血統的西涼大馬背上,身材瘦小、與高大的戰馬完全不成比例的龐統,舉著個酒葫蘆一口小酒下後,鼻孔都要仰面朝天的他頓時不由得一陣感慨。
就在姜維、馬超於真定大戰呂昭之時,劉禪所率東征大軍也是悠哉遊哉的出了潼關,正大搖大擺的朝著曹魏最後的西大門,同時也是昔日控制關中、關東的咽喉要道函谷關方向進發。
說起來,要論關隘,函谷關這個華夏曆史上修建的第一座雄關,那才是所有關隘真正的‘老祖宗’、天下第一關。其它後來的那些所謂天下第一關,那都是小弟弟。
其關城修建於稠桑原斷裂形成的原體裂縫最東端出口。因其‘關在谷中,深險如函’,故而由此得名。
且這稠桑原四周原壁陡峭,人根本上不去不說,其關北的原體又是緊貼黃河,根本就沒有任何路可走。乃是妥妥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
因此,在‘東漢’以前,無論是從關中地區東出,還是從關東進入關中,函谷關都是必經之地。誰控制了谷關,誰就等於控制了東西方交通的大動脈。
當年的晉國就是靠著函谷關,這才把秦國鎖死在了關中數百年。同樣,後來的秦國也正是憑著這麼一個東大門,想出就出,想回就回,誰也打不進來。
只不過正所謂滄海變桑田,昔日緊扼關中、關東的咽喉要道,在大自然和人力的共同作用下,經過成百上千年的演變改造,如今的函谷關卻是早就不復昔日的險要了。
就比如原本緊貼稠桑原北側而過的黃河,在長年累月的泥沙沖刷下,河床下沉不說,卻是硬生生在其北側造出了一片灘地。因此想要出入關中,可以由此直接繞過,直接就破了函谷關的天然關卡。
所以,當年曹操為了彌補這個漏洞,於是便派人在灘地上又重新修建了一個關口,名為大崤關。
只不過,大自然改造形成的漏洞是堵住了,但人力與大自然共同合力改造形成的漏洞,可就沒那麼好堵了。
原來,在經過人類經年累月的砍伐後,原本樹木茂密的稠桑原,如今卻是早已經變成了光禿禿的黃土原。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在雨水的沖刷下,原本陡峭無比的稠桑原,早已是變成了緩坡,輕而易舉的就能上到原上,然後直接就能從原上越過關口。
因此,鑑於這個漏洞實在太大,根本就無法防住,所以曹操這才重新修築了潼關來代替函谷關。
只不過,由於函谷關早在‘季漢’北伐之初,便已經被魏延走子午谷奇襲奪下,所以如今被曹叡當成了西大門的函谷關,對於‘季漢’來說,其實不過就是個擺設而已。
不然,以劉禪的性子,又怎麼可能連個奪關的‘先遣隊’都不派,直接就這麼領著人大搖大擺的往函谷關而來。
“我說軍師,函谷關雖已不可慮,不過若是那夏侯楙若是選擇退守弘農水,倒也還是能給咱造成些麻煩的。”
聽到龐統這個老搭檔的感慨,純粹就是故意‘找茬’的劉禪,卻是不禁帶著調侃之意給他潑起了冷水來。
“哈哈,殿下多慮了!夏侯楙不過怯而無謀之輩,且有先前丟失潼關之例,他若敢退守弘農水,臣日後便戒酒……”
聽到劉禪的‘提醒’,一如既往‘狂傲’的龐統頓時不由得自信大笑起來。
沒辦法,且不說夏侯楙是不是‘怯而無謀’,單隻甘寧、蔣欽所率領的大漢水軍早已控制了黃河及其所屬水系的事情,就足以讓龐統放出這樣的‘狂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