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上大將軍,昨夜營中損失已清點統計完畢,現已造冊於此……”
朝陽初升之際,濡須塢外魏軍大營中軍大帳內,看著帥座上那一夜未睡,滿臉鐵青之色的曹真,奉命清點營中損失的軍司馬趕緊小心翼翼的將一份清單逞上了案頭。
“那些不遵號令、臨陣退縮之人可曾拿下?”
只瞥了一眼軍司馬逞於案頭上的清單,根本就沒有開啟的意思,曹真卻是轉而又望向了提心吊膽的軍司馬。
“遵將軍之令,昨夜參與伏擊之軍,凡隊長以上皆已拿下。軍士業已按十抽一擒拿,共兩百零……”
“全都給本將斬了!”
還沒等軍司馬把話說完,曹真那冰冷至極的斬殺命令卻是已經傳入了他的耳中。
“全部斬殺?將軍,這些人中不少都是……”
聽到曹真要將這兩百多人全部斬殺,即便有所心理準備,這名軍司馬此刻也仍是不由得收中一驚。
說起來,雖然按軍法來說,這些人全都死有餘辜,但現在可不是當年曹操在世之時。
殺那些普通士卒倒沒什麼,但那些軍官中,不少人可都是出自各世家大族。若是就這麼殺了,對曹真來說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畢竟如今世家大族充斥於朝堂官場的魏國,軍法又哪能真正完全管住那些世家子弟?
“軍法無情,汝敢抗命?”
再次打斷軍司馬的話,曹真瞪著一雙森寒無比的雙眼便向他望了過來。
“末……末將不敢!”
被曹真那飽含殺意的眼神一瞪,本就提心吊膽的軍司馬趕哪還敢再多管閒事?
“傳本將命令,稍後命昨夜參與伏擊剩餘之人今日為先登。拿不下濡須塢,全部斬首以肅軍紀!”
末了,在軍司馬領命前去監斬後,曹真卻是隨即又佈置起了今日強攻濡須塢的事來。
……
“這曹真倒也還有幾分真本事啊,這才過了一夜……”
濡須塢城頭之上,看著塢堡外那佇列整齊肅穆,彷彿絲毫沒受到前一晚自己劫營影響的魏軍,甘寧此刻也是不禁有些欣賞的點頭稱讚起來。
說起來,像甘寧前一晚那種襲營,若是換個本事稍差一點兒的將領,搞不好自己就營嘯了,哪還能像曹真一樣第二天就毫無影響般的繼續揮軍攻城?
“傳本將命令,率先登城者,免去前罪,賞金百斤。若是不克,全部斬首!”
就在甘寧還在為曹真的治軍手段稱讚有加之時,塢堡外的魏軍大陣後方,曹真也是冷冷的下達了進攻命令。
“咚咚咚咚……”
隨著曹真一聲令下,沉悶如雷的戰鼓聲立馬便被擂響起來。
“大弩手準備!”
就在魏軍戰鼓擂響之際,塢堡之上的甘寧也是隨即結束了對曹真的稱讚,大手一揚,隨即便準備以大弩給曹真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報前一天只能幹捱打不能還手之仇。
“啟稟將軍,丁奉所率漢軍已半途折回,現距此已不足二十里……”
就在甘寧揚舉大手,就等著魏軍進入大弩射程之後揮下之際,城外魏軍大陣後方的曹真帥旗下,幾名魏軍斥候卻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縱馬衝了過來,帶來了丁奉迴轉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