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白麝的事情。”宋勉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
“之前,大人懷疑白麝的死是僚人動的手腳。
可是我今夜忽然發覺有一處不對的地方。”
一直以來,狄仁傑都是從白麝的死,聯想到了僚人的事情,再之後,才有今天夜裡的行動。
從目前的結果來看,他的推斷並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僚人的事情刺史蘇鵬親眼所見,也親口確認。
就連剛剛的黃宏宇,也已經承認了和納州僚人做生意的事情。
唯獨沒有承認的,便是殺害白麝的事情。
雖然黃宏宇口稱不知,可是狄仁傑相信,只要一會蘇鵬過來審問了王士芳,那麼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但是,宋勉現在的說法,卻是這件事情與王士芳無關,或者說是沒有那麼大的關聯,這就讓他有些無法相信了。
只聽宋勉小聲解釋道:“我查過了關於僚人的記載,僚人殺人,多以刺心為主要手段。若非有新仇舊恨,絕對不會使用割喉的手法。”
話雖如此,可是宋勉這個藉口,未免有些牽強了。
當然,這本來就是他臨時想到的藉口,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不通,更何況是狄仁傑了。
不過,也是巧了,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之後,宋勉忽然又覺得這個理由並非那樣完全不可能。
“我要回去再檢查一道……”話音剛落,宋勉轉身就走,只留下有些愕然的狄仁傑。
這一次,宋勉真不是沒有辦法編下去而故弄玄虛,他是真的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回到義莊之後,宋勉顧不得點燈,提著燈籠便走到了白麝的棺木面前。
上了一炷香之後,宋勉輕聲唸了一句:“得罪了。”
說完,他便將白麝的身體翻了過來。
雖然幾日過去,白麝的屍體已經有了許多變化,可是並不影響宋勉的檢查。
只見他盯著白麝的脖頸看了好一會兒,又伸手輕輕的按了按她的脖頸。
做完了這些,宋勉嘆了一口氣,重新用白布將白麝遮好,又上了一炷香,嘴裡唸唸有詞:“這一次,是我對不住你,險些犯了大錯……”
與此同時,幷州衙門內,也上演著一出大戲。
不過,不管怎麼看,這一齣戲,似乎都與道歉的關係不大。
“真是對不住兩位,我倒是忘了我一任刺史,做事情還需要像兩位稟報。”
蘇鵬看著坐在一旁的別駕和大司馬,有些嘲諷的說道。
說起來,蘇鵬在王家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當時他也做好了心裡準備。
可是沒有想到,別駕和大司馬,竟然如此的不尊敬他,一見面,就指責他的不是。
誠然,今夜這麼大的行動,蘇鵬按說是應該和他們互相通個氣。
可是,憑著蘇鵬一州刺史的權利,就算不通氣,也沒有什麼不對。
“蘇刺史,你怕是誤會我們的意思了。我們並無指責刺史你的意思,只是今夜這麼大的事情,若非有人通知我,我還不知道。這,未免有些不妥。
而且,王家好歹也是幷州有頭有臉的人物,蘇刺史這般二話不說就抄了他的家,萬一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又該如何是好。”
說話間,別駕就給蘇鵬扣了一頂大大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