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相比在衙門裡做事的時候,扮做神棍的宋三思似乎要更為意氣風發一些。
只見他一指那女子,輕聲說道:“姑娘,你已經走投無路了!”
雖然宋三思說的有些誇張,可是卻也沒有太大的過錯。這位金枝玉葉離開家之後,所攜帶的金銀已花的七七八八,再下去就要典當身上的那點金銀首飾了。
對於她來說,讓她不吃飯可以,可若是典當金銀首飾,那可就要了她的命了。一來放不下面子,仍然想當然的以為自己是官家女子;二來,她實在是喜愛這些金銀首飾……
正因為如此,女子一坐下,眼角便已溼潤,嬌滴滴的模樣,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曾有一個人說過,一個好的算命先生,必然是一個好的傾聽者。
而宋三思,雖然自帶話嘮屬性,可當他化身神棍的時候,言語倒是少了許多。
“先生所言不錯。奴家本是……”
剛剛說了一句話,想到自己的悲慘境遇,女子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宋三思也不著急,耐性的等著女子整理心情。
這女子倒也著實能哭,足足哭了能有一炷香的時間,這才止住了啼哭,抽抽噎噎的說道:“讓先生見笑了。”
雖然宋三思心裡都笑開了花,可是當著人的面子他總不好這麼說,只見他輕嘆了一聲:“無妨,姑娘心傷之下,難免失態。”
宋三思又安撫了幾句,女子心情便徹底的平復了下來。一點點的說起了自己的事情來,從他進入錄事參軍府當小丫鬟說起,一直說到錄事參軍府出事。
其中雖然廢話不少,不過宋三思也未曾打斷,只是偶爾唏噓感嘆一聲。
待女子說完,宋三思這才捋著自己的假鬍鬚,說道:“本以為姑娘只是家道中落,萬沒想到竟是如此境遇。姑娘造次大難,必有奸人迫害!”
原本宋三思的打算只是讓女子與洪家老二重新勾搭在一起,再讓老王盯著他們看看能不能探聽到什麼訊息。
不夠話已出口,他就改了主意。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突然看到了銷聲匿跡許久的高峰,高老闆。
錄事參軍府一案,高峰所受的牽連並不太大。一來因為他本就是隱身幕後的謀士之類,並未沾染太多血腥。二來也是因為處死宋志、革職六曹參軍以及兩名錄事在閻立本看來已經足夠震懾汴州官場。所以對於高峰等人,他便放鬆了許多。
不僅沒有量刑,反倒是允許他們改換門庭,繼續在衙門裡做事。
只不過高峰沒有選擇繼續,而是選擇了離開。
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本來沒人指望高峰還會回到汴州城。可就是在他與那女子說話的時間,高峰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女子被宋三思的話嚇了一跳,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宋三思突然說道:“待我掐指一算,定要算出那奸人的下落。”
說著,宋三思便裝模作樣的算了起來。
只見他手指頭撥弄了半天,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實在對不起姑娘,那奸人身邊有人庇佑,一時間倒是讓他逃脫了。”
那女子一聽,這哪行啊,好不容易有了點希望,說什麼也要把那奸人給挖出來。
雖然人死不能復生,能不能讓他那個養父宋志翻案也不好說,可是憑著這件事情噁心噁心汴州府,再把原本屬於自己的家產要回來一部分,自己至少下半輩子不愁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