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起身便要躍上臺去,卻被華風擋在了半途中。
祝霖臉色陰沉,聲音冷冷地說道:“讓開,莫要阻攔我去殺了那個畜生,不然我連你一起砍了!”
“那裡可是武決臺,你我對此都並不瞭解,若是你這樣貿然去了,可還有活路嗎?”華風的身形並沒有挪動半分。
祝霖雙目猩紅,血絲蔓布在他的瞳孔上,厲聲喝道:“我與他可有著奪劍之恨啊,蝕骨之痛,豈能忍乎!”
聽到這裡,華風略微停頓片刻,還未開口之時,臺上的沈寒也看到了祝霖與華風二人。
只見沈寒微微一笑,抬手指向了祝霖的方向,開口答道:“我要與他,打一場生死決鬥!”
“時千仞的義子要與人生死決鬥,這勝負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嗎?”
“這白公子是要在武決臺上尋私仇啊,看來那小子處境堪憂咯!”
在沈寒話音剛落,臺下的修煉者們都議論起來,紛紛憐憫地向沈寒親點的那個傢伙看去。
祝霖沒有在意眾人的眼光,提起龍齒劍,眼中充滿了恨意與暢然,一步步踏上了武決臺。
天雷炸響,雨點淅淅瀝瀝地飄落下來,無聲地灑在那武決臺的地面上,淋溼了房屋樓閣,淋溼了鐵匠鋪的棚頂。雨滴飄向鋪中的熔爐時,還未接近就已消散無形了。
修煉者們並沒有因為兇猛的雨勢而退縮,紛紛用各自的元力將自身籠罩其中。而看熱鬧的平民們卻四散奔逃,尋找避雨之所去了。
武決臺上,祝霖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仇人,剛要開口詢問眾生歸泉劍的下落在何處,沈寒便握著寒冰刃,飛速地襲向了祝霖。
說時遲,那時快,祝霖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寒冰刃劃破了手臂,水屬性的冰元力在傷口處不斷地蔓延。
“不想死就閉上你的嘴巴!”一股冰冷的聲音迴響在祝霖耳畔,沈寒身影閃過,嘴角充滿了挑釁的笑意。
祝霖沒有去管手臂上的傷口,提劍翻舞,破空聲如龍吟九天,氣勢如虹地斬向了沈寒所停留的方向。
華風在看到祝霖手臂上的傷口時,不禁產生了諸多疑惑,沈寒出現在這裡究竟是何用意?
為什麼一直尋找哥哥的沈靈萱如今卻不見有任何動靜?
羽樂天此時又在何處觀看這場戰鬥呢?
而就在東側巷口,羽樂天體內的元力此時已經消耗殆盡了,身體無力地從痴的魔爪中跌落下去。
“要不要趁此機會殺了他,以絕後患?”妄眼神陰鷲地盯著羽樂天,恨恨地說道。剛剛他架在羽樂天脖子上的利刃還沒出擊,就被那小子用玉笛打到了鼻尖,又被踢了自己的下三路,可是吃了不小的苦頭!
痴點了點頭,轉身沒入光影之下,淡然地說道:“那就處理地乾淨一點!”凜冽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巷口,似乎解決一個人的生命就是甩手這般簡單。
妄一步步逼近伏在地上的羽樂天,將手中的利刃刺向了他的後心。在刃間距羽樂天還一寸之時,妄突然覺得手中的利刃,很難再前進半分。
“怎麼不動手了,殺了他啊!”一股冰冷的聲音乍然響起,緊接著便是一具屍骸應聲落地。
是痴!
妄驚恐的看著那面容扭曲的已死之人,心臟猛烈地撞擊著胸腔,彷彿要掙脫他的身體一般。
作為一名暗影,最基本的訓練便是堅韌地意志,在面對致命的危險,時刻做好赴死的決心。
而此時,並非是妄在懼怕死亡,而是一種境界的碾壓,四維界域中期的痴在無聲無息間被抹殺了,僅僅是傳遞而來的威壓就讓妄已經無法動用一絲力量。
和羽樂天的音梵所不同之處在於,這種被抽空體內元力的感覺,就如同一隻螻蟻面對巨象,他連反抗的意識都消散於無形,甚至就連自殺也成了一種奢侈。
妄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纖瘦的身形,清秀的面龐,手中蕩著一柄水墨丹青的摺扇,渾身散發著儒雅風流的氣息,卻隱約透露出肅殺之氣。
“玉…面……書生?”妄眼神中瀰漫著絕望,腦海中漸漸顯現出那恐怖的畫面。
寥落的村莊裡,紅色的河水緩緩地從林中深處流淌出來,裡面摻雜著不明的塊狀固體,還有被河水染紅的破布。
數十個身披金色甲冑計程車兵,手持的金色長槍不斷地滴著鮮血,身上的甲冑流溢著金色光芒,肆虐的狂笑著。
在他們不禁意間,一柄摺扇隨風飄曳在士兵之中。
隨之而來的是一抹纖瘦的身姿,如同風兒吹過樹葉,翩然間,數十名金甲士兵定格了笑容,頭顱皆滾落在地。
整個村落中,摺扇所過之處,不羈的笑聲皆是戛然而止,充斥在空氣中的是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