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骸的機尾支離破碎地躺在被黑色覆蓋著的草叢之中,在漆黑的夜幕之下看不出一絲色彩。卻只能勉強看清它幾乎與周圍黑色融為一體的輪廓,還有那面向夜空輪廓之上留住的一流潔白的月光。
遠遠看去,這個草叢之中的龐然大物就像是一個被放倒的啤酒開瓶器,只是有些地方的外殼已經脫離,露出了猙獰的魚骨一樣的鋼架。破碎的鐵皮還有被巨大沖擊而扭曲的金屬零件凌亂地散佈在它的四周,有的已經深深地嵌入了土地,上面被蒙上了一層深黑色的土灰。
從這個殘骸的骸骨中拉扯出了幾根手臂粗細的電纜,一直連在不遠處的飛機客艙之上。耳邊微微能夠聽到配電房特有的電流經過機器的嗡嗡聲。
梁成走到了飛機機尾殘骸瓦解的裂口,在梁成的頭頂上是一個巨大的飛機引擎深邃的渦輪進風口。
殘骸之中,一個略微臃腫的身影正握著一柄手電筒在其中忙碌著。梁成輕咳了一聲便向他走去。
楚平秋握著手電筒轉過了頭,他緩緩地抬起了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對梁成說:“你來的正好,幫我一個忙。”
楚平秋說著把手電筒遞到了梁成的手上,然後扶著梁成的手將手電筒的光對準了他面前的一個巨大機器說道:“幫我照亮這裡。”
接著他又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大扳手,開始拆解著眼前這個巨大的機器。
“這是什麼。”梁成看著眼前這臺機器不解地問道。
“飛機的動力控制樞紐。”楚平秋吃力地扭動著機器上巨大的螺母回答,“不過已經嚴重損壞了。”
他說著就從機器上卸下了一塊沉重的金屬器件,丟然後在了地上。緊接著楚平秋將身體探進了機器之中。
“把手電筒給我。”楚平秋半個身體已經探入了機器之中。
四周再一次陷入黑暗,手電筒的亮光在機器內部晃動遊走,偶爾從機器的縫隙之中射出。
七月的夜晚,沒有一絲涼風。手電筒彷彿就是一個發著光的熱源一樣,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沉悶燒熱。
半晌,楚平秋從機器裡抽出了身,一隻手拿著手電筒,另一隻手拿著一砸截斷的電纜。
手電筒的光照亮了他額頭粼粼的汗珠,他大口喘著熱氣,又俯下身用一個鋒利的鐵片削琢著電纜的線頭。
又過了很久,楚平秋把削好的電纜安裝在了一個閃著訊號燈的機器上,又將電纜的另一頭和地上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接頭插在了一起,然後轉身開啟了電纜連線的機器的一個開關。
一陣電流的湧動過後,一切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我們回客艙。”楚平秋抬起了頭抹著臉上的汗水對梁成說。
走出了殘骸,空氣頓時感覺清涼了很多。
梁成和楚平秋一前一後地走到回了客艙中。關上了艙門後,楚平秋又徑直走進了駕駛艙之中。
駕駛艙的控制檯上所有儀表盤的控制燈已經全部被點亮。
楚平秋淡淡地走到了控制檯前,舉著手在頭頂天花板中一大片控制按鈕中不停地撥動了一陣後,控制檯一半的燈熄滅了。
隨後,楚平秋坐在了燒焦的主駕駛座旁邊的副駕駛座上,戴上了控制檯上厚實的耳機。
梁成靜靜地站在他的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操作著眼前這片凌亂的按鈕。楚平秋似乎也已經無視了梁成的存在,聚精會神地除錯著各種按鈕。
又過了有十分鐘,楚平秋將耳機從頭上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