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他們調兵是要幾十、上百萬兩銀子的!」周載運說。
「剛才陛下不是說可以採用國債法吸納民間資金,不用國庫出太多銀子麼?」
李丹心裡暗自腹誹,再多話我就要問問你每年徵收的漂沒價值幾何,真正拿來抵漂沒損失的又有幾何?到時看你如何解釋每年多徵收餘糧的去處!
不料周載運是個直腸子,他聽李丹說到國債,馬上順著他的話頭將火力轉到國債上來:「老臣搞不懂,若國家有錢則辦事,無錢則不辦,何必向民間舉債?」
「你這老人家真正迂腐,人家馬蹄都要踏進我等家門了,還在這裡摳唆這等芝麻事情!」侯燮終於忍不住跳起來大聲道。
「既如此說,周某請問老將軍一句,設若花了百萬兩銀子克爾各人根本就沒來,當如何?難道老將軍砸鍋賣鐵替朝廷還賬?
而且還有那二分的利息,從何處出這筆錢?」周載運也來氣了,顧不得什麼君前失儀,將兩手拍得「啪啪」作響。
「侯老將軍莫急,周大人是不明白為何要這許多銀子,並且要得這樣急迫。
而周大人也沒搞清楚,其實方才已經說過國債用長蘆鹽場鹽稅收入做擔保,將來發賣或出租所佔領地區內的牧場、耕地、果園,用所得抵扣利息。
這樣一來確實朝廷不出大筆銀錢,便能從民間借貸,而民間借錢給朝廷不但有好名聲,還有大筆利息收入。彼此都有利的事情,推進起來應該不會有很大阻力。
加上方才陛下的意思其實包含兩層:西路前出策應、東路備戰集結;西線支援色延、東線開疆拓土!這是何等偉業雄心?
我們可以用一支隊伍完成兩個任務,不是很划算嗎?」
「開疆拓土?」眾文官都愣了下,裡面有這說法嗎?
「你們都沒聽出來?」李丹看看大家,然後從劉堪手裡接過那沓子紙,翻開找了下:
「瞧,這裡說要遼西諸軍沿利州、懿州、洪州一線展開並推進至庫倫,做好與來犯之敵在大青山至烏丹一線的合戰準備。
請問吏部鄭大人,上述各地可是我朝置官、設衛的城池?」
鄭壽搖頭:「非也,這些地區先皇北伐時曾經佔據,但未及設定官府,先皇中途崩逝,大軍折返,之後色延復佔。如今均為厄、漢混居之地,由色延設官管理。」
「多謝鄭大人!」李丹謝過之後,笑著問:「各位大人可明白了?陛下明著是要會戰克爾各,暗裡是要收復這三州兩縣之地,可不是開疆拓土麼?」
「哦,原來如此!」眾文官恍然大悟,立即臉上露出笑容。自古以來皇帝開闢疆域總是件文治武功的大事,值得推崇也不好阻攔的。
周載運想了想,拱手道:「陛下雄心,老臣欽佩。但只盼陛下三思而行,莫要擅起邊釁,防止隋末三徵之教訓(指煬帝三次伐高句麗耗費國力)。」
「周卿忠心,朕十分感念。此事朕會議前不但徵詢過多位重臣意見,也曾與太后告知。」趙拓知道這位周載運也是個三朝老臣,所以把太后搬出來說話:
「克爾各騎兵日行百里,若非色延、魯顏二部拼死阻擊,他們只怕現在已經過可可河(青城至大寧線)了。
所以朕才決議準備會戰。一方面要盡力擊破克爾各的鋒芒,使其不敢窺視我遼西。
另一方面藉機與色延、魯顏建立朝貢內附的藩屬關係,同時正如李卿所說,要盡力讓先皇拓展的疆域真實地成為天朝所屬。此戰關係甚大,朕望諸卿勉力助朕,以期成功!」
殿裡的大臣們呼啦全站起來,躬身應答:「臣等必勉力,為陛下前驅!」
本來侯燮想去做這個遼西都督諸軍事的,但李庚三勸阻了他。
最終五軍都督府推舉了較為年輕,且有經驗的石毫來擔任這個職務,他現在已升任左軍都督府副都督(正三品),掛右護軍勳銜。
當初李丹曾在撫州拜見過他一次,沒想到這次居然是熟人,他很高興。
接下來果不其然皇帝下旨,要李丹以參軍、總鎮撫的身份到石毫帳下效力。
「月票、推薦票、閱讀票都扔過來,有多少我都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