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兒呆在屋裡手足無措,身邊眨眼間只剩下兩名陪嫁的丫頭。
誰知這兩個卻是從小被江豚教出來,忠誠且有些武勇的。立即去行李中抽出刀劍來,叫:「小姐快躲躲,我們來擋住賊人!」
「躲?往哪裡躲呀?」江雲兒這時也急了,一把扯下頭上的蓋頭叫道。
「我、我知道有個地方」
聽到男人的聲音江雲兒嚇了一跳,才想起來那人還沒走,是婆婆派來傳話的,好像還是陳家的親戚。「你、你知道哪裡能藏人?」她聲音顫抖地問。
沒想到嫁過來第一天就遇到這種倒黴事,江雲兒甚至連自己現在的這間屋朝哪個方向都還沒搞清楚,更別說其它!
「我知道,嫂嫂快隨我來!」陳句在雲兒扯下蓋頭的瞬間,看到那柔和、秀美的面容忽然冒出股英雄救美的勇氣,他大步邁向門外。
誰知剛出門就聽耳邊風聲響,有個丫頭叫聲:「小心!」,用手裡的刀背「啪」地磕落一支箭。
「小姐快走!」另一個丫頭叫了聲。她看到院門口出現幾個叫著「這裡有女人」的傢伙,立即與同伴迎了上去。
情況危急,來不及多想。江雲兒甩掉礙事的大氅,提起裙子跟著陳句往後面跑。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父親身邊安寧的環境裡,哪經歷過這等情形。
江雲兒心慌意亂,不顧一切,連裙子被刮破也顧不得了,只看著陳句的後背往前跑。
終於,陳句拉開一扇小小、矮矮的門,招手讓她進去,然後自己也鑽進來,反手關上門。
這時候江雲兒才顧得上打量周圍。原來這是間柴草房。面積很小,大約也就半間大小。
好像沒有窗戶,門關上以後暗得很,只從木板間的縫隙透進些光亮。
靠門一側的牆上碼放著成捆的樹枝和垛起的劈柴。他倆的背後有個東西,好像是張拔步床的床架子。卻沒有床板,堆放著成捆的稻草。
「嫂嫂。」陳句輕聲叫她,指指背後,又指指上面。江雲兒回身一看,是張破桌子,瞬間明白了。
陳句拉開一把舊椅子讓她踩著上桌,然後聽見上面稻草悉悉索索響了陣,然後沒動靜了,他也上了桌子,先將椅子小心收歸原位,然後兩手一撐也上了床架頂。
在黑暗中他聞到江雲兒身上的薰香氣息,猶豫了下,在她旁邊小心地趴下來。
原來在這床頂的木板上鋪著層厚厚的稻草。「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江雲兒在黑暗中有些驚訝地問。
「以前我和五哥,哦,就是陳仝在院子裡瘋玩。不想讓大人找到的時候就躲到這裡來,很管用,從來沒被在這屋裡找到過。」陳句說著笑了起來:
「可是十五歲以後,他突然就不和我玩了,說那是小孩子的把戲。唉!只有我有時還過來在上面躺躺,安靜安靜。」
陳句剛說完,忽然外面傳來有人吆喝和兵器撞擊的聲音,他急忙「噓」了聲。
門「砰」地被撞開,有個鐵矛頭先伸進來亂搖了幾下,接著有人伸頭看看:「咦,那小娘皮明明往這邊來了!」
「爛魚,你那裡有沒有?」
「沒有哇,這裡面堆的都是燒火用的柴禾和樹枝子。」
「過來,把這幾間仔細搜搜!」
「哦!」那爛魚收回鐵矛不見了。外頭很快想起陣鍋碗瓢勺「噼裡啪啦」的落地聲,想必是那些人在搜旁邊的房間。
江雲兒稍稍支起身體往下看了看,見沒動靜了,胳膊一軟仰面躺下來,輕聲道:「老天保佑,但願他們別再回來!」
話剛說完,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響,嚇得江雲兒閉住了眼睛。腳步經過房間門口過去,好像有人在院子裡交談,之後有個聲音大聲說:
「你們幾個,跟我走!」然後一陣雜亂的腳步伴隨兵器碰撞,又經過門口離開了。
「都走了嗎?」江雲兒問了句,忽聽院子裡似乎有人說話,嚇得她捂住嘴巴。
外面的人一直在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麼,屋裡兩個人聽不清楚,像是兩個男子在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