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如錦忙走到霍巍旁邊,從自己包裡掏出他的駕駛證,遞給警員,又怕人家以為霍巍剛才那一句,是故意跟警方對著幹,趕緊介紹道:“他是做職業賽車手的。”
警員接過駕駛,開啟看了看,又抬頭瞧了霍巍片刻,忽然笑了:“原來是你,難怪我覺得眼熟。”
施如錦愣住,心裡疑惑,霍巍什麼時候在交通警隊掛了號?
“警官,這事怪不了計程車師傅!”有人從醫院裡面衝出來,氣喘吁吁地站到警員面前,解釋道:“是我讓他開快一點,要不我老婆和兒子都保不住了,真要罰,您就罰我!”
說著話,那人還慌里慌張地在身上摸半天,口中道:“我老婆馬上進產房,我先陪她把孩子生了,身份證押您這兒,我回頭就去自首!”
“你這人,剛才我就覺得挺煩的,老婆要生孩子了,你還有興致跑這兒囉嗦,”霍巍衝著那人喝了一句:“給我進去,我霍巍用不著別人擋槍!”
“身份證就算了,你給我留個電話,回頭要做處理,我們會向你瞭解情況。”警察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本子和筆,遞給了那個男人。
男人“刷刷”地在本子上寫了幾行,一邊自報家門:“我叫鄭實,上面是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這事責任全在我,要是拘留,我替他進去待幾天。”
警員被逗樂:“頭回聽說拘留還能找人替的,對了,誰說要拘留的,一點都不懂法,你們這事吧,情有可原,於理不符,我會報上去,等到結果出來,自然通知你們。”
“不抓他了,是吧?”那個叫鄭實的男人直接笑了出來。
“先扣駕照吧!”警員說著,將霍巍駕駛證收進了口袋。
“沒有問題,”施如錦趕忙點頭,又忍不住強調:“我們出來的時候,正遇到大塞車,到底是兩條生命,我們不能見死不救,警官您也說了,情有可原。”
“是的,是的,”男人接過話:“我和我老婆開頭上了一輛計程車,司機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吼著趕我們下去,倒是這小兩口厚道,都已經休班了,瞧見我們要打車,二話不說就讓上了,警官,要不別扣他駕照吧,他們做出租生意的,都不容易。”
“小兩口……”霍巍口中咂摸著,便樂了起來,感覺一個晚上,他此刻心情最好。
鄭實看來打定主意,要以情動人,繼續在那兒道:“他們年紀輕輕,就兩個孩子要養,這下不能做生意,孩子們要跟著受苦。”
“鄭先生,你誤會了,”施如錦急著攔道:“他不是開計程車的,我們也不是什麼小兩口,更沒有孩子。”
這下鄭實的嘴張成了“O”型,轉頭看了看霍巍的車,一副被搞懵的表情。
“鄭先生哪有誤會,”霍巍冷不丁用胳膊搭住施如錦肩膀,很做作地道:“咱們小兩口真是不容易啊!”
“哪個是鄭實,你老婆叫你呢,要進產房了!”有小護士站在醫院大門外,四下望著,高聲叫道。
“來了,”鄭實回頭應道,又瞧瞧霍巍和施如錦:“對不住,我大概弄錯了,不過現在不是小兩口,以後一定會是的,二位看著就很般配。”
“這話說得太有道理!”霍巍表示他很贊同。
施如錦無奈,甩開霍巍的胳膊,催促鄭實道:“你趕快進去啊,你太太在等著呢!”
鄭實“哎”了一聲,正準備要走,又往車裡看了看,道:“要不……等一會我出來洗車?”
“不用了!”施如錦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囉嗦。
結果鄭實跑了幾步又回來,找兩人要電話號碼,說是以後當朋友相處。
施如錦索性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鄭實接過名片,總算是走了。
“遇到我們,這傢伙夠走運的!”霍巍看著人家背影,又自誇一句。
“你今天算是在我們市的交通監控網上出了大風頭,都在數開紅色寶馬的愣頭青,準備闖多少個紅燈。”警員說了一句,將手裡的扣繳駕照收據遞給霍巍。
“不闖紅燈,說不定我這車就成產房了。”霍巍接過收據,隨手遞給施如錦。
警員笑道:“提醒你一句,駕照被扣期間,不要無證駕駛,還有,你這回情況特殊,是做好人好事,局裡肯定要謹慎評估處罰的力度,不過我不能保證你的駕照能保住,如果真被吊銷,國內有什麼比賽,你肯定再參加不了。”
“警官,他平時一直遵守交通規則,這一次也是為了救人,”施如錦忍不住想要替霍巍求情:“是不是可以從輕處理啊?”
“這得等結果出來,剛才那小夥子的證詞是關鍵,”警員說著,又瞧瞧霍巍,道:“處理完公事,說點私人想法,其實真要吊銷駕照,你也可以再考,對你不要太簡單,哥們,就你這副身手,不繼續賽下去,實在太虧了!”
“有眼光!”霍巍朝人家伸出手,兩個大男人居然很默契地擊了一掌。
施如錦瞧著霍巍,想到自己包裡的那份合同,少爺說走就要走了,拋開後續那些麻煩,施如錦此刻的心情只有兩種……擔心與不捨。
警員把事情處理結束,便上了警車,施如錦和霍巍互相看一眼,都明白下面要做的,是去……洗車。
現在霍巍坐進副駕駛座,施如錦當起司機,兩人將車子開到離醫院不遠的一家洗車店,不用商量,又一塊走到街對面,進了一間快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