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拿水來!”
“拿什麼水,給他灌湯、灌湯就是了!”
“扣出來,給他把嘴裡的扣出來!”
“哎呦喂!咬著我了!”
被他們這一通亂鬧,馮保那小白臉都開始發黑了。
王守業見狀,忙主動給了他個臺階:“公公,此處自有下人照應,若是不嫌棄的話,請移駕前院,讓我與崇秩兄略盡地主之誼。”
王守業有意結交,馮保又何嘗不想結識這位正當紅的王守備?
稍做推辭,就隨著王守業、麻貴迴轉了值房。
等幾杯水酒下肚,又牽出黃錦黃公公的後臺背景,彼此便愈發的親近起來。
席間一論年齒,馮保竟然和王守業同歲,生辰甚至還小了王守業半月。
貌似他兩個月前,他就已經升任御馬監提督太監,只消再往上一步,就能跨入司禮監的核心圈子。
單論仕途之順遂,竟還在王守業這公認的‘異數’之上,實在是讓人心生羨慕。
當然,羨慕歸羨慕,真要讓王守業舍了胯下那物,跑去宮中走什麼捷徑,他卻是寧死不從的。
正賓主盡歡之際,張四維突然差人來請,馮保自然只能暫且告罪離席,撇下王守業、麻貴二人出了值房。
眼瞧著王守業將其送出門外,麻貴捻起根兒酸辣黃瓜,翻轉著甩掉了上面的茱萸,一面咀嚼一面問道:“瞧這意思,是個有前程的主兒?”
王守業曉得他是在說馮保,便點頭道:“內書房裡最出挑的主兒,相當於太監裡的翰林了,前程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我說呢。”
麻貴點頭道:“要有什麼禮數,幫哥哥我也捎上一份。”
雖然嘉靖朝的太監,遠不如正德年間煊赫,但外官結交內宦的熱切,卻並未因此降低多少。
王守業點頭應了,便略過這茬沒有再提,而是開口問道:“崇秩兄吃好了沒?若吃好了,陪我去見見選出來的山海衛——下午可就要見真章了,總得先給他們鼓鼓勁兒。”
麻貴又黏了根黃瓜塞嘴裡,這才意猶未盡的起身。
“別說,這京城的人就是會享受,大冬天的還有黃瓜吃。”
“等閒人家也吃不上。”
王守業哂笑道:“咱們能吃上,都還是沾了今年五穀豐登,價格大跌的光。”
頓了頓,又道:“胡守備那莊子已經歸了我,你要是喜歡,改天我讓人摘些送過去。”
“再說吧。”
麻貴擺擺手:“這一屁股債換來的東西,哥哥我可消受不起。”
胡家那莊子雖然不大,又急著脫手,但也要作價四千多兩銀子——王守業眼下的身家可沒這麼多,故此不得不舉了三千五百兩的債。
聽麻貴提起這事兒,王守業只是不以為意笑道:“憑本事借來的銀子,又不用急著還。”
卻說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值房,就見對面廊下,張國彥正念念有詞的背誦著什麼。
王守業初時也未曾留意他,直到步出西跨院,心下才忽然一動。
若只有超凡力量,才能觸發那羅漢符篆的話,擁有‘肉白骨’異能的張國彥,豈不是個最好的測試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