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守業不知就裡,卻表現的十分高興,甚至主動提起自己手串,難道說,他真的對自己有窺伺之心?!
回想起那天涼亭內肆無忌憚的目光,陸氏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不會有錯。
糟糕!
這姓王的真要找上門來,自己該如何是好?
總不能任由他傳些瘋言亂語進來吧?
不對!
自己只要不理睬他就是了,難道他還敢闖進嚴府騷擾自己不成?
“奶奶!”
正胡思亂想之際,忽聽玉茗一聲鄭重的呼喚,陸氏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已經跪在了自己身前,一臉鄭重其事的模樣。
陸氏不由又是一愣,疑惑道:“你……你這又是幹什麼?”
玉茗一個頭磕在地上,慨然道:“大少爺以往就對您不好,遭劫難之後又連累了您,可再怎麼說也是您的夫君,您便是再怎麼厭棄他,也千萬留他一條性命。”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陸氏頭一回發現,自己身邊竟還藏著個胡言亂語的瘋子!
玉茗聽她到了這時候還不肯認,聲音裡就帶出些哭腔:“奶奶,你與王守備的事兒,奴婢肯定守口如瓶,您就放大少爺一條生路吧!”
“我什麼時候說要過要害他性命了?!”
陸氏簡直都快被逼瘋了,自己不過是居中傳話而已,怎麼就淪落到要謀殺親夫的地步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早說奶奶不是那狠心絕情的!”
玉茗聞言這才抹著眼淚破涕為笑。
而看她又哭又笑的樣子,陸氏實在懶得繼續糾纏不清,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玉茗退了出去。
等到那房門重新關閉,陸氏獨自坐在羅漢床上,心潮起伏思緒萬千。
後來也不知怎麼的,一個念頭就突然冒了出來:嚴家如此苛待自己,自己何不乾脆將錯就錯,真個就與那王伯成暗通曲款?
不過馬上她又大搖其頭。
就算要報復嚴家、報復嚴鴻亟,也不該找個五大三粗的黑炭頭,否則豈不是自己作踐自己!
五大三粗?
陸氏莫名又從這詞兒裡聯想到了什麼,心下一陣鹿撞,忙紅頭脹臉的連啐了好幾聲。
…………
“阿嚏、阿嚏!”
吃那倭瓜一嚇,王守業自然不敢繼續留在嚴府,不想匆匆告辭出來之後,剛騎著馬轉過街角,就連打了兩個噴嚏。
這又是誰在惦記自己?
王守業蹭著鼻子,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倭瓜的醜怪面容。
額哩個娘哎!
這嚴家可一定要在明年十月之前倒臺才行!
渾身惡寒的緊了緊風衣,王守業便急忙落荒而逃。
一路無話。
卻說回到自家後院之後,王守業就見自家老漢,正愁容滿面的蹲在東廂房廊下。
想想他近來莫名其妙早出晚歸的,王守業便悄悄湊了過去,與他並肩蹲在了一處,嬉笑道:“您這怎得了?有什麼心事就跟我說,我一準兒……”
老漢側頭瞪了他一眼,硬梆梆丟出倆字:“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