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業忍不住掩了口鼻,悶聲問道:“徐懷志,你可是有病在身?”
那徐懷志卻還是乾咳著,壓根就沒空回話。
“來人啊。”
王守業無奈,只得揚聲招呼道:“送壺茶水進來,給這徐書吏壓一壓痰氣。”
沒多會兒的功夫,就見一人拎著茶壺匆匆而入,卻正是伺機多時的紅玉。
紅玉進門之後,便斟了杯溫茶,親自送到了那徐懷志身前,順勢在他背上輕輕拍打了幾下。
那徐懷志身子一震,急忙閃身避開,連聲道:“不敢勞煩貴人、不敢勞煩貴人!”
這一急,倒忘了咳嗽。
不過那嗓音卻著實幹澀的緊。
紅玉忙又把杯子往前一遞,勸道:“老丈快喝些茶水,潤一潤嗓子。”
那徐懷志連聲謝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又啞著嗓子拱手道:“小老兒已經好多了,大人請……請儘管發問。”
王守業卻是先掃了留在原地,紋絲未動的紅玉一眼,暗道也虧得她離那麼近,竟不露半點嫌棄之色。
隨即這才揚聲發問。
和前面一樣,主要是詢問沈立平時的為人處世,以及生病前後都有什麼異樣反應,或者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接觸過什麼特殊的物品。
比起前面幾個來,這徐懷志就油滑多了,避重就輕的講了些,幾乎沒有半句新鮮的。
可越是這般,王守業倒越發認定,他與沈立必定關係不淺——否則旁人都想著落井下石、借刀殺人,怎得偏就他始終如一?
不過這貪腐弊案,卻並非王守業真正想要追查的東西。
要麼……
乾脆直接把話挑明瞭?
也免得這滄州官吏疑神疑鬼,為求脫身互相攻訐,反倒平白耽誤自己的時間。
正琢磨著,卻見紅玉悄沒聲的,繞到了公案後面,巧笑倩兮的斟了杯茶水,雙手捧到自己面前:“老爺用茶。”
這是搞什麼鬼?
不是說了不讓使小性子麼?
這當著外人撒什麼嬌?
不對!
即便是在家時,紅玉也從未露出如此媚態——呃,床上不算。
再想想她方才忍著異位,在近處觀察了許久……
王守業心中一動,不著痕跡的伸手去接那茶杯,同時壓著嗓子問道:“你莫不是瞧出什麼了?”
紅玉背對著那徐懷志,也悄聲答道:“這人背上似乎生有硬革,而且幾乎沒怎麼吸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