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說法卻騙不過張四維。
他雖然不如王守業來的勤,但每日裡都要抽空來巡視一番的,更何況楊同書、沈長福每日遞交的記錄,也都要抄錄一份給他。
於是等到眾僧人,開始挨個上前辨認遺蛻的身份,張四維就將王守業單獨叫到了一旁追問究竟。
對他,王守業自不會隱瞞什麼。
當下把沈長福看管不利,導致異化的鴨子損壞了遺蛻的事兒,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最後又往回找補道:“其實這次沒準兒還因禍得福了,那遺蛻的行囊裡有個木魚,看上去似乎頗有些古怪。”
聽說只傷了手筆,又意外發現了個古怪的木魚,張四維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但張四維還是正色提醒道:“張守備,這些遺蛻在內閣、在聖上面前,都是掛了號的,可不敢再有什麼紕漏——那些有風險的嘗試,不妨就先緩一緩。”
這話王守業只認同一半,東西固然要小心珍惜,可要是收集回來就束之高閣,不對其加以研究的話,那就純屬捨本求末了。
再說了,他刻意搞出個封印製度,可不是為了只封不用。
但眼下物以稀為貴,還不到扭轉觀念的時候,王守業也只能先唯唯諾諾的表示受教了。
此後他又引著張四維,去圍觀了那隻怪力鴨。
正對其品頭論足呢,那羅漢樹前,突然傳來一聲悲鳴:
“惠源、惠源,果真是你啊!”
兩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老僧正淚流滿面的,撫摸著那木和尚的面孔,看來這渡劫失敗的和尚,應該是他十分親近的徒子徒孫。
話說……
以後會不會出現惠源果汁?
掐滅這不合時宜的胡思亂想,王守業同張四維一起上前,先寬慰了那老僧幾句,隨即就開始核對這惠源和尚,平時修持的是什麼法門,渡劫之前是否有什麼異狀。
其實這些基本資料,早就已經收錄在訊問口供裡了。
但畢竟涉及渡劫登仙,為了防患未然,還是需要再仔細確認一遍。
而在這期間,第二棵羅漢樹也被認了出來——當天渡劫的,畢竟還是以本地和尚居多。
道人們花的時間要更久一些,主要是沒法湊近了細瞧,那道士臉上又結了一層冰霜。
不過最終還是透過衣著、體貌等細節,辨認出了這冰道人的身份。
卻說將三件遺蛻的原本身份,一一對照記錄在冊之後,張四維就打算帶這些僧道離開。
可那些僧道聚集在惠源樹下,交頭接耳的議論了一番,卻又提出了個額外的要求——他們希望能做場法事,超度一下渡劫失敗的同道。
依著王守業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然,這說法僅限於兩棵羅漢樹。
但張四維卻覺得,也或許能透過這種方式,促成羅漢樹產生變化——當初那佛光舍利,不就是被某個僧人捧在手上激發的麼?
硬要反對張四維的意見,其實也不是不行。
可這卻與王守業一直樹立的人設嚴重不符,思前想後,他也只能默許了這場法事。
當然,法事並不回馬上舉行。
畢竟這事還要透過白常啟的准許。
而王守業這邊兒,也要做好充足的應變準備,免得再釀出什麼‘慘案’來。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