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就又吩咐李高,抽空去牙行尋箇中人,聘兩個僕婦、丫鬟回來,一來省得紅玉勞累,二來也好藉此分出內外。
這正忙得不可開交,偏又有嚴府的人聞訊趕來,被周吳晟哈巴狗似的引到了東跨院裡。
結果嚴府的人到了東跨院,一是認準那張國彥;二是認準了王守業,沒口子的把功勞往他身上推。
當時把個周吳晟憋悶的,直欲吐血三升。
這才真叫上趕著不是買賣!
周吳晟千方百計想要討好嚴家,嚴家父子卻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王守業一門心思想要撇清,可不管是徐階還是嚴家父子,反倒都對其青睞有加。
卻說嚴府的人向王守業打聽清楚,張國彥的能力和現狀之後,立刻請來幾個知名的大夫,又是針灸又是推拿的,想將他儘快喚醒。
王守業見狀,便推說忙著搬家,將張國彥留給他們折騰。
反倒是周吳晟,雖然半點實惠都沒撈著,還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卻依舊不離不棄陪著嚴府的管事。
就這樣一直忙到入夜,好容易才把三家安頓妥當,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做。
這老老少少飢腸轆轆的,實在等不得再生火開灶,乾脆就在外面定了桌酒席,也算是順帶慶祝喬遷之喜。
眼見八葷四素擺上了桌,王守業正要請老爺子先動筷子呢,外面忽又有人叫門。
這一天忙的,到晚上都不得安生!
李高滿口抱怨的迎了出去,不多時卻捎回一封信來。
單看那制式,就知道必是張居正的手筆。
裁開信封,發現除了幾頁書信之外,還有一冊手抄本在內,翻開封皮,裡面抄錄的卻是陽明心學。
王守業又抖開書信,一目十行的看了個大概。
卻是張居正剛剛得知,自己被張四維頂了差事,後悔不該痴求盡善,以至落於人後。
但他對張四維的做法,倒並無什麼芥蒂之意,反而在信裡大讚對方的才學人品,說是可以引為良師益友。
末了,又提起了徐階賜的‘伯成’二字,言語間頗有豔羨之意。
因為徐閣老平生最尊崇的陽明先生,便是以‘伯安’為字。
王守業和陽明先生的名【王守仁】,本就只有只有一字之差,現如今又得了個‘伯’字,其中自是大有寓意。
也正因此,張居正才特意隨信附贈了一本陽明心學的手抄本。
大有寓意?
王守業捧著那本陽明心學,卻是莫名其妙的緊。
難不成徐階還指望著自己,能做這大明朝的第二個聖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