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把吉娜送回大宅之後,諸葛塵便馬不停蹄的向著山外樓的方向趕去。雖然在這座城池當中沒有呆上幾天,但對於這個號稱是樓中美酒醉倒仙人的山外樓,諸葛塵還是有所耳聞的。再者說了,山外樓極高,哪怕不是聳入雲端,但只要身在法外之地,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便能看見那裡的燈火通明。
這座城池其實很大,與之相比就算是大衍京城也是遠遠不及。原因在於每年盛夏的時候三大宗門都會牽頭向大漠當中擴張,以臻道修行人的雄渾氣機將此地的山水根基延展,開拓出一方綠洲來。雖然如此行事的話對於宗主的消耗是巨大的,但已經變為綠洲之後便不會再重新化作黃沙,足可以延續百世。類似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自然是多多益善,只不過代價太大,若是不顧一切操勞於此的話極容易折損宗主的臻道境界,因此每一年當中也就只有一次而已。
也正因如此,法外之地寬鬆的規矩當中只有一條鐵則,那便是任何人都不能破壞綠洲邊緣的一草一木。如有違者,哪怕是三大宗門地位不低的長老,也只有死路一條。至於城中倒是無所謂,拔掉一株栽種便好,不是如何嚴苛。
還未走入山外樓當中,諸葛塵便聽到了一陣極喧鬧的聲音。而且門前車水馬龍,偶有醉酒的人踉蹌走來,白衣都會躲閃開來。委實是害怕別人吐在他的身上,而自己也不好對一個醉鬼出手。嗜酒之人誤事不加,但也同樣喜歡鬧事。一名壯漢仗著自己身高六尺,竟然直接向著諸葛塵撞來。本就油膩的雙手更是順帶著抹在了他的身上,本來潔淨的白衣瞬間就多出了兩道油汙,瞧著十分礙眼。
諸葛塵皺起眉頭,瞧了一眼壯漢。還沒等他說話,對方倒是先一步發難:“我說你瞧什麼瞧?我這麼做是給你面子,懂嗎?若是換做平常時候,老子一拳能打死五個你!”
那壯漢這樣說著,整個人竟然飄忽忽的一拳打來。諸葛塵忍無可忍,叩指點在對方肋骨上,拳意流淌便打斷了對方起碼三根肋骨。這還不算完,他有緊跟著一拳打出,卸掉了對方的下巴,順著力氣雙手一擺,便砸斷了壯漢的鼻樑。
輕輕拍手,事了收工,諸葛塵脫下身著白衣,雙手一鬆便將白衣蓋在了壯漢的身上。而他則一步從對方的身體上跨過,冷聲說道:“幾條性命?說話如此囂張。”
在這時候,壯漢的朋友也已經趕了過來,幾人對視一眼將諸葛塵包圍起來。一個個虎視眈眈,都探向了自己的腰間,想必在伸出手來時都握著一柄兵器。
“都在幹什麼,趕緊收起兵器,跪在地上給這位公子賠禮道歉!”千鈞一髮之際,有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只見一位雖然年邁但卻十分精神的老頭分開人群,探出頭來。他先是一腳踹在了壯漢的身上,隨著一聲異響傳出,經驗豐富的諸葛塵便知道那壯漢的修行路是已經斷了。
壯漢的朋友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何老頭會這般行事。但老頭根本就沒有理睬他們,直接來到了諸葛塵的面前謙卑說道:“公子,我已經將他給廢了,您看這件事能不能既往不咎了?這幫小子初出茅廬,連點眼力都沒有,我代替他們給您賠禮道歉。希望您大人大量,莫要追究下去。”
諸葛塵玩味的笑著說道:“這不是給我扣帽子嗎?”
“哪裡敢啊!”老頭當即轉過頭去,幾巴掌將壯漢的朋友打倒在地,隨後自己也跪著說道:“您是能夠踏入留年大觀第五層的貴人,連萬器派都不是對手,我們這些尋常江湖人怎麼有膽量有如此心思?只求您能夠消氣,這樣我們便知足了。”
壯漢的朋友們聽到這話,方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到了怎樣的一位人物。紛紛忍著疼痛掙扎爬起,跪著來到諸葛塵的身邊連連求饒。
而已經換好了一身乾淨白衣的諸葛塵不過是笑著搖了搖頭,大步走入了山外樓中。在他身後,劫後餘生的眾人此刻恨不得直接殺了壯漢,他們還未從驚魂未定當中緩過神來。至於將壯漢抬走更是不敢,因此在老頭的帶領下直接離去了。而已經沒了境界的壯漢也只有一個自生自滅的結局,畢竟在這法外之地,殺力不夠,便會往下直去,沒有盡頭。
山外樓內,趙擴的隨從已經等了很久,當見到諸葛塵的時候便快步走上前來說道:“公子,您終於來了。”
“現在應該也不晚吧?”白衣玩笑說道。
沒想到隨從竟然嚇的不行,連聲道歉。
“只是一個玩笑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宴席在哪,帶我去就好了。”諸葛塵隨後抓來店小二端上來的酒壺,倒入杯中聞了聞,隨後一飲而盡。確實如騰皇宗宗主所說,城中酒水確實不行。所謂的醉倒仙人在他的眼中,有些言過其實了。不過他也不是太過挑剔的人,更何況不是與友人同飲,酒水如何並不重要。
隨從面露難色,開口說道:“宴席就在頂層,您……我家主子讓我在這裡等待著他今日宴請的所有來客,實在是走不脫……”
諸葛塵也不為難對方,將酒壺重新放回店小二的手中,大步登上階梯。越往上去,倒是越發清淨。畢竟不論身在何地,有權有勢的修行人終究只有那麼一小撮。若是人人皆是聖人、人仙,便於凡人沒什麼差別了。
來到頂樓,萬沒想到趙擴一直坐在樓梯旁邊等待,而且一見到諸葛塵便直接走上前來摟在了他的肩上說道:“不知為何,等待公子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而見到公子,就更是如此了。不瞞公子你說,這趟宴席我是專門為你一人準備的,剩下的不過是作陪罷了。”
諸葛塵故作受寵若驚的模樣說道:“有勞您了。”
“什麼您不您的,聽著太生分,我叫趙擴,是飛炟宗宗主的兒子。公子若是不嫌棄,直呼的名字就可以了。”趙括倒滿兩杯酒,一人一杯,如是說道。
諸葛塵接過酒來,輕輕搖晃,並未著急喝掉:“這怎麼可以呢?公子您身份尊貴,我還是喊您一聲少宗主吧!”
趙擴說道:“千萬別,別人喊我少宗主,是身份擺在那裡,我就算不想聽我只能這樣。但公子你不同,人中龍鳳,天之驕子若是還與我這般客氣的話,反而會讓我覺得自己待客不周。”
諸葛塵哈哈笑道,果真如他所料。這位趙擴,也是妙人一位,與王大雪相處久了一定能夠成為至交知己:“就依趙擴所說!那你也就叫我諸葛塵好了。”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不少人也已經來到了頂樓,他們每個人都坐在椅子上,不少都顯得有些拘謹。唯有與趙擴相熟的才放的很開,甚至走上前來十分自來熟的與諸葛塵攀談起來。這些人白衣都禮貌的一一應和過去,但對他們都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第一印象遠不如趙擴這般好。若是他的這份心思被趙擴得知的話,這位飛炟宗少宗主恐怕會直接在圓桌上起舞。若是不能如此,如何對得起“荒唐”二字?
坐在席間,美酒佳餚被店小二送入頂樓。不知為何,趙擴三句不離諸葛塵,一直在吹噓著他。最後都讓白衣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笑聲說道:“趙擴啊,差不多就得了。你再這麼說下去的話,這些人就都得以為我也是臻道境界的修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