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塵睜開眼睛,可眼前景色卻讓他極為陌生。舉目遠望,也不見江上修行路。
不得不說,他有些慌了神。若是真有天上天的修行人暗算他,冒著自身有可能境界下跌的風險偏要置他於死地,他甚至想不出究竟該如何逃脫。畢竟要是有能力橫跨兩座天地,將他羈押於此的修行人,境界絕不會低。至少臻道境界,是做不到的。
至於聖人,諸葛塵左思右想,覺得還在天上天的自己,也得罪不到這等境界的修行人。但既然能有這種手段,偽聖境界總該是有了的。這也正是麻煩之處,他一個天命,就算手段盡出,哪怕燃燒自身生命,能不能對對方造成實質的影響,尚且說不定。
白衣不敢輕舉妄動,就一直呆在岸邊。可太陽昇起又落下,週而復始足有三次,周圍仍舊沒有其它聲音。就算是能夠引起他警覺的殺機,同樣半點兒也無。
諸葛塵思索半晌,自言自語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然一直被困在這裡,也不是事。”
說罷,他便從岸邊站起,準備御風而行,渡過面前湖水,去往對面的瞧瞧。可誰知道這一步才剛剛踏出,便有無窮多的劍氣自湖水當中呼嘯而出。諸葛塵避之不及,只能以自身的浩然劍氣緊密防禦,可湖水當中的劍氣中並無殺機。只是將青色劍氣溶解,致使白衣跌落水中,等爬上岸的時候,渾然像個落湯雞。
諸葛塵咒罵了幾句,卻搞不清為何方才足夠將他斬殺的劍氣卻那般柔和。就好像礦別許久,再度相見的好友一般。
只不過劍氣的主人究竟是誰,他卻想不起來了。那份劍氣之厚重,是諸葛塵見所未見的。沒準有一日當他躋身聖人境界的時候,方才可以媲美。在那之前,無疑是自不量力。
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御風渡江的諸葛塵蹲在岸邊,隨手拔下草來,放在水中洗洗涮涮,隨後叼在嘴裡嚼了嚼。草有芳香,卻並不像諸葛塵所想的那樣帶著一股土腥味。百無聊賴的他皺起眉頭,正準備吐掉之後再抓起一些,權當作打發時間的時候,便見到湖水之上,那些零碎的青草漂浮著向著對岸而去。
諸葛塵豁然開朗,他站起身來拔出膠柱劍,一劍斬斷身後的十數株大樹。又以劍氣在其上不斷雕琢,沒一會的工夫,便見一艘小船漂浮在江上。
諸葛塵坐在船上,輕輕一笑道:“看來這位硬邀我前來的修行人還別有一番風味,不想其他闖入的修行人破壞湖上的意境。能夠有這般禁空的手段,恐怕真是一位聖人了。”
在小船緩緩漂流的時候,湖上起了霧。哪怕以諸葛塵的眼力,所能看見的範圍也是很小的。透過霧氣看去,一切朦朧,好似人間仙境。他掬起一捧湖水潔面,感受著
沁人心脾的清涼。而後將湖水灑向天空,竟然有一縷劍氣化作漫天煙雨,飄然灑落。
諸葛塵臥在小船上,看著天空。他甚至生出來一種念頭,倘若無論身處何地,境界如何,自己都能終日無事,過的如此悠閒,那該有多好?只可惜了只要在這青天之下,所做之事,想要萬事隨心所欲,當真不現實。就算是那四位人仙,在想要行事的時候,都要將另外三位考慮在內。
正當諸葛塵享受此刻愜意的時候,只見一位書童模樣的青年站在了他的船頭上。諸葛塵如臨大敵,當下起身,就連手也下意識的握在了膠柱劍柄上。
書童見狀,慌忙說道:“公子別動手,主人讓我來此地將您接引過去。不然的話,以您所乘輕舟,就算在此地兜轉數十年,也是進不去的。”
諸葛塵皺起眉頭,朗聲說道:“殺了你,也進不去?”
“公子說笑了,我就是個普通書童,殺了我自然是進不去的。”書童走下船頭,伸手取出一桌茶具,便開始一邊忙活了起來,一邊與諸葛塵說道:“您應該業內能夠看得出來,我家主人是萬萬沒有惡意的,就只是單單邀請您前來罷了。這座小天地,每一年不知吸引了多少修行人想要進入其中。可沒有我家主人的允許,就只是奢望罷了。”
諸葛塵重新做下,一手托腮,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帶路吧。”
書童應了一聲是,旋即開始以自身氣機牽引著小船,在湖面上畫起了大字。若非諸葛塵本身就是境界不低的修行人,便已經是上吐下瀉。可縱然小船如此顛簸,可諸葛塵拿在手中的茶杯,卻是極為穩當,堪稱滴水不漏。
諸葛塵喝著清茶,與書童閒談道,藉以打聽到資訊,順便在推敲出對方的主人是誰:“你那位主人,既然有如此雅興,相比頗為神秘吧?既然如此,為何要費這麼大的力氣來見我?”
書童笑著回答道,好似一提起自己的主人,便有說不完的話:“我那位主人,可是一等一的神仙中人。我這輩子,能當主人的書童,實在是八百輩子才修來的福分。我說一句話,公子你別多心,在我眼中,公子已經算是很有仙氣了。可比起主人,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很多時候我都會想,要是我能有主人萬分之一的神韻,就很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