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諸葛塵一劍便可以飛上城頭,殺個酣暢淋漓。可又想到了身邊的如夢,便取出了袖中的劍氣蛟龍,彈指而出一道自己最為精純的本命劍氣。
這樣一來哪怕膠柱劍沒辦法作為龍骨也無妨,起碼能堅持一段時間。只要沒有極為強勁的邪祟針對如夢,想來蛟龍護她足矣。
如夢看著自己肩頭小巧玲瓏的那條蛟龍,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顱。
蛟龍種,從來最為不羈,也只有諸葛塵作為它的主人可以發號施令。再者說諸葛塵向來對其並不約束,也難怪它此時已經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如夢。
如夢被嚇的花容失色,好在諸葛塵及時喝止,不然以如夢那脆弱不堪的凡人體魄,被咬一下都會遭劫。
蛟龍的大眼睛滿是無辜,瞧得諸葛塵都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安慰道:“這是我朋友,你可得小心點。等下我去城頭上試試劍氣,你就留在這裡保護她吧!”
雖然有些不情願,可蛟龍還是安靜的蜷縮身子趴在瞭如夢肩膀上。此地雖然不比諸葛塵滿是劍氣的大袖中舒服,可不時的出來透透氣,它也開心。
此時如夢也從驚嚇之中緩過神來,仍舊心有餘悸的問道:“你確定它能聽懂你的話?”
諸葛塵點頭說道:“當然!天下蛟龍之屬最是通靈,通人性。”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蛟龍之暴虐還是廣為人知的。不然天上天千年前那場維持了幾代人的屠龍之戰也不會展開,更不會落得如今無龍可見的局面。
劍氣蛟龍最後能否躍過龍門成為真正的真龍種其實變數很多,它自身能否勝此大任如今還未可知,更關鍵的是那道龍門究竟能否為它而敞開。
這就得看諸葛塵那時候的境界了,有沒有能力跟一直以來把守龍門的九蒙神鳳談條件。
在寬心這方面諸葛塵也算頗有心得,馬上便將煩惱拋之腦後,準備御劍等城頭。
如夢從身後拉住他說道:“公子就不能不去?”
諸葛塵搖頭說道,指著天邊正與邪祟廝殺的無數修行人:“不能,他們都上了,我又怎肯位居人後?不過你放心好了,有蛟龍護著你,不會出問題的。”
說罷他也不給如夢說話的機會,一掠來到牆頭之上,飛身降臨在一眾邪祟的包圍之中。
距離這麼近,他總算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這些邪祟的外貌。它們通體漆黑,只有眼中泛著慘白的光澤。雖然徒有人形,卻口不能言,只會仰天咆哮。
與諸葛塵同處包圍之中的還有幾個人,瞧著修為便不算太高。面前的邪祟雖然不少,可一個天壘境界的都沒有,諸葛塵一劍斬成都嫌多麻煩。最多一道劍氣,身前還能站著的邪祟不會低於順運境界。
站在最前方浴血奮戰的是一箇中年大叔,諸葛塵觀其氣機,恐怕連天三小宗師都算不上,更低擋不住源源不斷的邪祟。
可即便他身上的傷口流血不斷,仍舊死死擋在最前面,只憑著一口氣保護身後的一對年輕男女。
那男子也不好過,哪怕中年大叔將大部分邪祟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可餘下的男子仍舊應付不來。再加上一個境界實在太低的女子需要他分心,所以他的狀態更差,距離倒在此地想來用不了太長的時間。
邪祟現世,朝帝城的修行人必須前來此地,這是鐵則。哪怕你只是剛入修行路的稚童也得觀看這由生死離別打造出來的一方戰場,不然人人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天下危矣。
血戰一事,歷來便是薪火相承。自然身為修行人,就得肩負起凡人力所不及的責任。
“劉猛,你快走,這裡我來守著!”那中年大叔高聲喝道,同時手中大刀揮出的力道更重了幾分。也不知道是迴光返照,還是強行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名為劉猛的年輕男子吐出一口鮮血,堅定的拒絕道:“置師傅之生死而不顧乃不忠不孝之舉,我絕不會這麼做!您讓劉青師妹一人走就好了,大不了咱們師徒兩人今天一同死在這裡。反正只要師妹還活著,咱們的傳承就不算斷!”
劉青自知自己的境界太低,拖了後腿,哭的是梨花帶雨。諸葛塵又不是鐵石心腸,自然十分動容,可仍舊站在不遠處觀望,卻並不急於出手。雖然那對師徒看上去生死一線,可實際上還可以撐上好一段時間。而且廝殺於邪祟之中可不亞於另一種修行,沒準還要所悟更多。
壞人修行,可不像是君子所為。哪怕諸葛塵與那德行兼備的儒家君子還差上不小的距離,可論及成人之美,白衣少年自信不落下風。
“劉青,你快走!”自知勸不動自己那個一根筋的徒弟劉猛,中年大叔也只好對著劉青咆哮出口。可等他見到了劉青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只好作罷。
人死確實很可怕,不過能跟著自己視如己出的徒弟慷慨赴死,也算得上一件不錯的事情了。只可惜了他們這一脈的香火,還未等發揚光大,便被扼殺在了萌芽之中。
想到這裡,中年大叔仰面大喊:“邪祟,我與你們拼了!殺一個不虧,殺一雙血賺!”
“幹什麼這麼悲觀?”諸葛塵的聲音悠悠傳來,透露著人醒時分的慵懶:“不就是一群邪祟嘛?”
劉猛轉頭望向這個負手而立的白衣青年,破口大罵道:“你說的倒是輕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順運境界的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