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便是宛若炎陽掛在天邊的劍道人的本命劍氣,低頭便是不可見底的虛空。而諸葛塵此時的心情大好,吹著口哨,喝著小酒,快活,快哉!
萬族會一行,雖說期間也有波瀾起伏的小插曲,可總的來說還是順利的。想要得到的如今都被抓在了手裡,比如那株無涯蓮,想來歸屬於他已經是板上釘釘。而眼前劍氣,以及從劍道人那裡傳承而來的完整的道家秘法,就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諸葛塵傻呵呵的樂著,活像是個中了狀元的讀書人。像這種近乎是天上掉下來的福緣,自然來多少收多少,他不嫌棄。
他輕輕伸出手來,托住那團劍氣,隨後便將膠柱劍拔出,懸停在半空中。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諸葛塵一聲悶哼過後,他自己的本命劍氣便從身體之中點滴而出。
凝聚而成的劍氣團顏色通體青色,所以相對暗淡。可其中散發而出的威勢確實讓人不容小覷,恐怕方才商學若是直面這劍氣團的話,恐怕連十個回合都撐不到。
不過這種方法雖然一力降十會,可卻沒有幾位劍修有勇氣實用。原因無它,只因為弊端太大,若真是在對戰之中折損自己的本命劍氣,就實在是太得不償失了。
劍修最仰仗的是什麼?
絕對不是懸掛在腰間的佩劍,有些劍修即便是以木劍都能石破天驚。全是靠的劍氣,說白了更是自己自成為劍修那一天開始就溫養在自己修行路,平常時流轉周身的本命劍氣。
無論天上天還是這座天下,像諸葛塵這般本命劍氣已經盛滿身體的恐怕就只有他一人。
所以真正敢這麼做的要麼是被逼入窮途末路之下的以命相搏,要麼就是實實在在的不要命的真正瘋子。
諸葛塵看著兩團劍氣交融在了一起,逐漸沉睡過去。
夢中諸葛塵遇到了劍道人,他站在拱橋之上,向下望去,白雲成海。而劍道人乘船在雲海之上行過,嘴裡唸叨著什麼。
諸葛塵雖然聽不見,可從嘴形還是猜出了那句話。
諸葛,往後不見,勿念。
他還想說些什麼,可還未開口,便被一陣風吹的從拱橋上跌落。
高空下墜的感覺把他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的他搖了搖頭,將睡意一掃而空。
他還在琢磨著夢中的真意,踏上了修行路,任何事都有其獨特的一位。不然推演家、解夢師這些他們劍修看來與旁門左道無異的法門是如何發揚光大的?
可是百思過後仍想不出,諸葛塵也就不再庸人自擾了。他把目光放在那兩團劍氣上,此時已經進入到了尾聲,可融合起來仍舊緩慢。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畢竟是本質上就不同的
劍意。
反正他也不著急,一切慢慢來,最好是水到渠成。
就在諸葛塵回頭之際,他突然發現了一道人影站在他的身後,他下意識的說道:“前輩......不對,你是假道士。”他的裝束便暴露了一切,縱然兩人容貌相同,可氣質實在想差太大。更何況假道士身上穿著的可不是青雲道袍,仔細觀察,一眼就能夠看出。
假道士點頭說道:“你猜的沒錯,不過又能如何?出現在這裡的我只是一道虛影,不能對你造成什麼傷害。”
諸葛塵開口說道:“是前輩的手段?同是殘魂,看來你的境界還不夠啊。”
假道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沒辦法進入這中心高閣確實是他的手段沒錯,可卻並不是因為我技不如人。他以生命為代價,我自然不可能一時攻破此地禁制。不過也是遲早的事,千百年的時間而已,我耗得起。”
諸葛塵問道:“你是說......前輩死了。你以一道虛影投映於此,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訊息?”
假道士點了點頭。
這就可以解釋清楚諸葛塵的夢了,以及那句訣別的話。白衣少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悲傷,可這種情緒又怎麼會是容易隱藏的?你說是他了,哪怕是行將就木的老翁恐怕都難免目露悲慼。
假道士繼續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只有拜入我的門下,你才能逃過一死。”
說著他便伸出手來當空一揮,一幅畫卷便鋪展開來。
諸葛塵仔細望去,畫卷之中生靈塗炭,假道士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他這麼做,手段如此殘忍,明擺著就是要毀掉洞府,在廢墟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秩序。
假道士望著出神的諸葛塵,誘惑道:“我能看得出來,你心動了。我們與那些修行人不同,生來就是要站在雲端統御他們的。你這麼做,活成別人眼中的善人又有什麼用?對他們而言不過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罷了,但是你要同我一起的話,不出千年,下一方大世必定由你我開創!”
諸葛塵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沒興趣。”
“真沒興趣?”假道士說著,面部的表情愈發猙獰:“那我就從你的身邊友人開始殺起,直到讓你孤零零的活在這世界上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