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說哪怕他如今有了接近順運巔峰的境界,仍舊懼怕黑暗,更害怕世間一切邪魔。
每當黑夜降臨的時候,他自己就好似又變回了那個漆黑山洞中的無助少年。
諸葛塵察覺到唐德的異樣,開口說道:“自然聽見了,不過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邪性又能如何?還能比那白骨更難纏不成?”
這話說的自信不假,卻也十分有底氣。如今的他藉著道家秘法強行躋身天命,除非是臻道親至,不然殺不掉他。
而且據他推測,這鬼巷子幕後的操局人的境界必不會太高。不然的話又怎會用出這等鬼蜮伎倆?直接將整座洞府化作自己的爐鼎來對抗天道,絕對更容易成功。
街上的白骨越來越多,經過人群驚慌失落的衝撞,已經散落在地,鋪滿了整條鬼巷子。
也不是沒有人想著逃跑,可即便兜兜轉轉,但無論如何就是走不到下一條巷子中。就在這不足一柱香的工夫,又有不少修行人慘遭毒手,淪為倒地白骨。
看來鬼巷子已經成為了一方小世界,輕易不可破。
而諸葛塵則環顧四周,反其道而行之,帶著唐德便向鬼巷子的深處跑去。他是不信那個操局人能將這裡打造的天衣無縫,所以才想著富貴險中求,直入最深處求得一條生路。
在眾人看不見的陰暗中,有個老道士負手而立,自說自話道:“這個白衣少年有點意思,還知道死中求活。若是他肯在洞府之中呆上幾百年,為我所用,倒不是不可以放他一條活路。”
說完他便望向天空上那輪由粉轉紅的血月,他握緊拳頭,將氣機外放到鬼巷子的每一個角落:“還有這麼多人啊,正好差些火候,就都殺了吧!”
他話音剛落,便有無數修行人倒在地上,痙攣中便化作了具具白骨。而頭頂血月,愈發深紅不說,還有一道人影緩緩浮現。
那道人影看不清面孔,但聽著那空靈的聲音,應該是一位模樣極為出彩的女性。
也不知為何,那懸空女子眼角滑落一滴淚珠,掩面而泣道:“是你嗎?”
“是我啊,心兒。”冷漠到將如此多修行人活祭的老道士竟然露出疲憊的神情,“讓你久等了。”
“怎麼會呢?你能來,便是最好了!”即便看不清那女子的表情,但光聽這語氣便能聽出那一絲嬌羞。
“從今往後,咱們兩人就再也不分離了。”老道士說道:“師傅已經身死道消,在這洞府之中,沒有人能夠阻擋咱們兩人的戀情了!”
白骨堆積而成的的一座座小山之中,老道士與那女子深情相擁在了一起。
......
鬼
巷子的最深處,諸葛塵拉開拳架,每一拳都是毫無保留的止境山巔拳,可就是不能轟破那道結界。
不過可以確認的是,這裡絕對是最薄弱的地方。
唐德也在一旁努力,他實在是不想在這鬼地方待著了。誰知道下一個變成白骨會的自己,還是身旁仍舊面色不變的諸葛塵。
既然以拳破不開結界,諸葛塵便拔出了膠柱劍。他沒有動用自己的浩然劍氣,只是將膠柱劍鋒插向了面前死衚衕的牆壁上。
就像他猜想的一樣,這裡脆弱的結界確實撐不住銳不可當的膠柱劍。或者說是,天底下任何一處困人的陣法,只要能被找到陣眼的薄弱點,都擋不住這把百器榜的榜眼位的兇猛一擊!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此地的結界瞬間崩潰。諸葛塵難掩激動,揮拳喊道:“成了!”
“成了?什麼成了?”
諸葛塵下意識的回頭望去,看到了一男一女就站在他與唐德的身後。兩人之中,一人面色不變,另一人則面色慘白。
來者正是老道士與那愈發凝實的女子虛影。
諸葛塵示意唐德快些逃走,而自己則回頭拖延道:“所謂黃泉擺渡遲,恐怕這位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人氣的女鬼,就是你要逆天而救的人吧?”
老道士開口說道:“是又如何?”
說罷,他便揮手間將諸葛塵才打破的結界補全:“既然來了,就都別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