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憑藉劍氣便可遮雨的諸葛塵也不知為何,仍舊帶著斗笠。
這一路上走的比較輕鬆,全無甲士阻攔。其間馬公子醒轉,還未等開口,便再次被諸葛塵打暈。而後被他放在一塊隨意找來的木板上,拖在地上。
距離那座宮殿不足百步的時候,諸葛塵停下腳步,高聲說道:“跟了一路也辛苦了,都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之前城頭上站著的那雙男女便走上前來,正好擋住諸葛塵的去路。跟在兩人身後的則是多如牛毛的甲士,有的還騎著高頭大馬,幾欲帶頭衝鋒將諸葛塵碾死在馬蹄下。
那男子率先開口說道:“公子神覺敏銳,怎麼就發現我們倆了?”
諸葛塵搖頭不語,只是伸手點了點男子揹負的那把重劍。看似一切盡在不言中,可言外之意其實是誇讚男子的劍氣之盛,難以隱藏。
男子朗聲大笑說道:“公子是個爽快人,如若咱們在江湖上萍水相逢,我總該請您喝頓酒才是。只是世事難料,哪怕再對脾氣如今都難免刀劍相向,最殘酷的還是隻能活下來一方。”
白衣少年仍舊沒有說話的意思,只不過拔出膠柱劍,屈指在其上輕輕一彈,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雙男女對了個眼神,一掠而出,兵分兩路向諸葛塵襲來。
其實諸葛塵早就摸清了對方的修為,那男子修為稍高一籌,可也不過坐穩了順運,距離窺得天命風光還差了不小的距離。而那女子更不用說,恐怕在殺力上還不及先前那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老漢。
只不過兩人似乎劍氣相通,聯起手來恐怕連天命仙人都能夠應付一二,所以諸葛塵才不敢掉以輕心。
以他目前心境步入順運,可仍舊停留在天壘的修為來說,對付天命還是頗為棘手。
好在對方不算真正的天命,只要他扛下起初的攻勢,後面那雙男女必然漏洞百出!
可等到劍氣撲面而至的時候,他才發覺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
從天上天到天下,他也算見識了無數劍修,領略了無數劍意。這種事情向來是觸類旁通,哪怕對方只是仍舊在人品三境不斷徘徊的底層遊俠。
堪稱絕妙的劍氣他見過太多,可像面前洶湧而至的劍氣這般駁雜的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劍修大多心性高傲,莫說在自己的劍意中融入他人的想法。哪怕像諸葛塵這種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都是少之又少。
所以白衣少年才忍不住問道:“你們二人真是劍修?”
回答他的不過是劍氣罷了。
也就是在這時,甲士與騎軍開始動身,在劍氣的掩護中毫不畏死的向諸葛塵衝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這之前宰相可是許諾道摘掉那少年人頭者,賞千金,賜豪宅!這足夠讓這幫本就是亡命之徒的甲士瘋狂,不要命似的一波波湧來。
諸葛塵心中本來對這些奉命行事的人並無殺意,可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卻在這次次衝鋒中被徹底消磨乾淨。
他打定主意不再顧及他們的死活,便一聲怒吼將周圍的人震開,而後便是青色的浩然劍氣以他為中心擴散。從天上看去,像極了石沉湖面引起的層層漣漪。
劍氣如脫韁野馬般肆意橫行,收割著甲士的性命,慘叫聲伴著駿馬嘶吼在諸葛塵的耳畔顯得格外動聽。他抬手又是一道劍氣而出,猶如蛟龍出海生生開闢出一條道路。
可就在這時,他身後一位本該死在劍氣下的甲士突然起身,一劍洞穿了白衣少年的後心。
遭此重擊的諸葛塵無力的向天抓了抓,癱倒在地。
那一雙男女見到此人無比恭敬,紛紛低頭說道:“恭迎統領!”
那甲士將手伸出,就著小雨洗淨血汙,便扔掉了那把給予諸葛塵致命一擊的長劍。
他清清喉嚨,冷漠說道:“真是廢物,殺一個小小天壘也需要大費周章。等下叫人來將這裡打掃乾淨,這般汙濁,別影響了皇上的心情。”
男子連連稱是,絲毫不敢出言反駁。
就在這時,三人身後響起一道聲音:“連閻王都收不走老子的性命,就憑你一個天命能夠做到?!”
諸葛塵手拄膠柱劍,捂著胸口從地上踉蹌爬起。他隨手接了一口雨水喝掉,便高聲喊道:“王家家主,老子讓人合夥欺負了,你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