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勝雪的諸葛塵就這麼飄然落在客棧門前,與那劉康莊和幾個太行宗弟子對峙。
他屈指彈在膠柱劍鞘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後坐在仙兒搬來的一把椅子上抖開摺扇,眯眼笑著望向前頭。
魁梧男子凡哥見到仙兒那副絕美的樣貌暗自嚥了一口唾沫,而後朝向劉康莊低語道:“我說康莊兄弟啊,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女子才跟人家起了衝突吧?”
劉康莊投了一個不愧是同道中人的眼神過去,也跟著嚥了一口唾沫,雙手互相摩擦著回答:“可不是嗎,凡哥你說說看,就那邊坐著的那個也就是皮囊好些的廢物罷了,哪裡配得上這麼如花似玉的仙子。要說真正跟她門當戶對的,不過是咱們二人罷了。”
說著,他伸手按在凡哥的胳膊上,說道:“那男子就是個外鄉來客,初來乍到自然不必多慮。而且看他住在這麼破舊的一個客棧裡,應該也不是什麼官宦子弟,凡哥出手大可放心。”
凡哥聽後嘿嘿一笑,上前兩步來到諸葛塵面前,傲慢說道:“瞧你小子也是個識相的主,趕緊跪地磕頭給我兄弟認錯,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否則惹惱了我,就有你的好日子過了。”
諸葛塵搖了搖頭,起身說道:“怎麼,有點背景?”
他話音剛落,膠柱劍便出鞘來到凡哥的背後,抵在他的心臟位置上。
凡哥感受著後背滲來的那股悽神寒骨的涼意,如墜冰窟。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白衣少年竟然擁有這麼一把神兵利器,要知道具有神意的飛劍比起宗門重寶都是不遑多讓。
對於神意飛劍,劉康莊也是多少了解一點。畢竟他曾經靠著哥哥的關係在太行宗待過一段時間,怎奈何實在沒什麼天賦才回到家中。可他對修行人的基本常識還是一清二楚的,自然曉得飛劍的珍貴和殺力!
因此他才忍不住驚叫出聲,指著那把樸實無華的膠柱顫抖說道:“這就是真踢到鐵板上了。”
卻實如他所說,神意飛劍本就是天下難得之物,若是劍修用起來更是如虎添翼。而且諸葛塵的膠柱劍是百器榜的榜眼位,殺力較之尋常飛劍更是雲泥之別,因此才直接制衡了場面。
可以說如今諸葛塵能夠看到的任何一個人,只要他想,不出一個呼吸都會成為劍下亡魂。
白衣少年繞到凡哥身後,將膠柱劍向前推了半寸,嚇的一個魁梧漢子失聲尖叫,恨不得雙腿一軟攤在地上。
“這日子,是好是壞?”諸葛塵漫不經心的說開了口,而後並了一個劍指頂在凡哥小腹的位置上,那裡是修行人的天壘攀登路。
凡哥哪裡還敢像剛才那麼倨傲,要是對方鐵了心的打斷他的修行路,那他這輩子就算是完了。自己的江湖還未由淺入深,甚至未曾涉足,便淹死在裡面。
他思索了半天,直到諸葛塵用上了力氣才用詢問的語氣慌忙回答:“是好?”
“嗯?”
“是壞!”這下他肯定的回答,而後自認為劫後逢生扭過頭來咧嘴一笑,卑躬屈膝的說道:“這位公子,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還望多擔待,我這就離開這裡。”
瞧著自以為機靈抖的響叮噹的凡哥,諸葛塵悄無聲息的抿了一下嘴唇,而後將手腕向前一推,直接將其本就脆弱的修行路敲的藕斷絲連。
其實這些都是小事,只要及時輔以良藥修復起來不是問題,但只要諸葛塵再加重力道,那就是神仙都難以挽回的局面!
“哦。”諸葛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誰說你的答案是對的?”
凡哥聽完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也顧不得身後的那把飛劍,只是使勁磕頭,哭鬧叫喊著:“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公子放了我吧!”
諸葛塵抬臂,收回了膠柱劍,返回客棧裡要了一壺酒,便沒再出來。
攜仇氣勢洶洶而來的一夥人此時也沒了爭鬥的打算,只希望早些逃出生天。而劉康莊更是如此,他恨不得插翅逃離,將白衣少年擁有一把神意飛劍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哥哥,沒準這就是他破開那道仙凡之隔的契機。
等到那時池水城劉家的名聲定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這麼年輕的順運仙人可不多見,沒準大衍皇家都有心結交一番。若是真這麼順風順水的發展下去,不出二十年,劉家的聲勢不見得就弱了南部王家與霽月許氏。
想到這裡,這個一直以來厭惡自己二世祖身份的劉康莊眼神中便掠過一絲狠意,剛想跟在那群太行宗弟子離開這裡便被一道清冷劍氣貫穿了整條胳膊。
劍氣在他那條手臂的經絡中橫行霸道,才一會的工夫便將那裡弄的千瘡百孔,近乎廢掉了那條手臂。
劍氣自然來自已經回到客棧登樓的諸葛塵,他本就沒打算將他們就地格殺,但也不能這麼不了了之,總得留下點什麼才符合他的性子。否則等會連仙兒都得說他幾句,公子這般仁慈,在這片天下還好,等回到了天外天不還是老樣子?
這話說的不客氣,可不像是出自一個侍女之口,可忠言逆耳的道理他懂。所以他才不能留情,抬手幾道劍氣從指尖一閃而逝,洞穿了那幾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