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格斯原本想去租幾匹快馬,被金克絲狠狠瞪了一眼:“本小姐和侍女的這身打扮,你讓我們騎馬去?”
沒辦法,只好改租馬車,雖然速度慢了點,但不必忍受金克絲的嘮叨。伊恩和金克絲坐進馬車,希德和吉格斯則充當了趕車的車伕。
暗黑傭兵達恩斯,坐在車馬行邊上的小巷子裡,一頂農夫的寬沿草帽蓋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
看著伊恩一行人爬上馬車揚長而去,他有些焦躁地咕噥了一句,然後起身回到酒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旁,他的老搭檔法爾德已經恭候多時了。
“四個人,”達恩斯一坐下,就咬牙切齒地說道,“但不是你說的那四個!”
法爾德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那女人和戴面具有紋身的傢伙還在,但伊恩和希德,”他壓低聲音說出這兩個名字,“最重要的兩個目標不見了!”
“那跟著他們出城的是誰?”
“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傭兵,和那女人的侍女,”達恩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可能是在這裡僱的,或者約在這裡碰頭的,總之我們的目標沒有跟出城,但我現在找不到他們了!”
“稍安勿躁,我的朋友。”法爾德眼珠一轉,笑起來,“你的目標沒丟。”
達恩斯陰鬱的臉上掠過一絲疑惑,他看著法爾德,低聲道:“你是說……?”
“就是那兩個新面孔。”法爾德自信地說道,“那女人叫金克絲,也是戰痕裡叫得上名號的人。她有一項特別的技能,就是變裝術——可以輕易將你的臉甚至整個人喬裝得連你媽媽都認不出來。”
達恩斯回憶起他看見的另外兩人,驚道:“這……訊息可靠嗎?那幾個人我可看得非常真切,根本沒有兩個目標啊…”
“嘿嘿,”法爾德竊笑,“她這本事可是絕無僅有的,所以偶爾有風聞也不奇怪。好在我平時一直在收集這些情報,都記在這兒呢。”法爾德用右手食指敲敲自己的腦袋。
達恩斯裂開嘴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與他黝黑的面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眼神如同野獸,在角落的黑暗中閃耀出機警、興奮和貪婪的目光。
“但四個人,即便是你也還是太勉強了,”法爾德用非常確定的語氣說道,“況且對手還是戰痕的人。這次我跟你一起去。”
達恩斯半晌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和權衡著什麼。最後他妥協了,說道:“先找找機會再說,我們要計劃一下。不到萬不得已,你還是不要暴露的好。”
深夜的橡盾城城門早已關閉,牆垛上點著火把,有士兵在守夜。今晚夜空晴朗,月光為城外的荒原披上了一層銀沙。
一輛馬車從西邊疾馳而來,打破了荒野的寂靜。靠近城門時,才逐漸減速,最後駕車人喝住馬,停在了城門口。
“什麼人?”城垛上的守夜士兵喝問道。
馬車伕座位上的兩人跳了下來。其中一人臉上有可怖的傷痕,另一個腰間掛著個古怪的面具,他仰頭叫道:“我們是聯邦國金尾商會的,趕路錯過了時間,勞煩通融一下!”
士兵們的長官走過來,對士兵說了句什麼,那士兵行了個軍禮便匆匆跑了下去。
一會兒,城門邊的小型鐵閘門開啟,出來一隊士兵。
帶頭那人舉著火把走向吉格斯和希德,問道:“金尾商會?有沒有通商證明?”
“有有有,”吉格斯趕忙取出一沓文書遞過去,“通商證明,還有金尾商會的授權,以及法蘭城出具的跨境通行證明,都在這兒了!”
那名士官藉著火把跳動的光,邊查驗文書邊問道:“一共幾個人?”
“四個,”吉格斯又應道,“我和他是傭兵,負責商會人員的安全。還有兩位女士,在馬車裡。”
“讓她們下車。”士官的聲音毫無情感,冰冷地命令道。
希德走到馬車邊,開啟車門,然後攙著金克絲和伊恩先後走下馬車。
士官似乎在對他們逐一確認身份,看著吉格斯問道:“你是……?”
“吉格斯。”
士官又走到希德身邊,看著希德。
“隆巴德。”希德用低沉的聲音說出了事先約定好的假名。
“古蕾亞。”金克絲輕快地柔聲應道,同時十分淑女地躬身行了一禮。即便在這樣光線昏暗的環境下,希德也察覺到周圍士兵焦灼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金克絲曼妙的身姿和甜美的笑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