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笑道:“求之不得。我正好要請教你硬甲殼的加工方法,我對這些魔獸的素材一竅不通,沒有任何瞭解的情況下,根本無從下手加工。”
“當然可以!”萊拉雀躍道,“等等,你還會加工素材?”
“我會用靈想力鑄造金屬武器或者器具,但從沒進行過魔獸素材的加工。”伊恩解釋道,“所以,這方面需要你的幫助。”
“魔鐵匠!”萊拉忽然停下腳步輕聲叫了起來,她的尾巴歡快地晃動,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伊恩的臉,“十二神在上,竟然讓我遇到一個活的魔鐵匠!”
伊恩對她的誇張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希德,我大概已經是個死掉的魔鐵匠了。”
“放心,”萊拉充滿自信,“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用這些素材加工出優秀的成品。今晚我就開始收集資料,然後給你提供一個方案。”然後她又興奮地輕聲叫道:“天啊,我要和魔鐵匠合作了!爺爺會嫉妒我的吧,哈哈!”
“爺爺?”
“啊——就是我們調查協會的會長,釋出委託給你們的那位老人。”
“原來他是你的爺爺。可你是貓人……”
“嗯,沒有血緣關係,我是孤兒。”萊拉滿不在乎地說道,心思好像已經飛去了她的研究室,“我的魔獸和魔素知識都是他教給我的。”
伊恩注意到街上越來越冷清,然後看見了街口拐角處的那尊奇怪雕像,知道這個落魄協會的府邸已經快到了。聊著魔獸和加工方面的知識,居然沒有意識到已經走了這麼遠。
“對了,這次委託要調查的魔素能量,”伊恩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萊拉的眼神又亮了起來:“有,的確不對勁!雖然回來以後只是做了初步的檢測,但整體濃度已經遠遠超過最近三年的總和了。”
伊恩對魔素含量什麼的,沒有概念,便問道:“說明什麼呢?”
“說明,”萊拉正色,“這片大陸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速度比四季的轉換還要快,也許比十二神月的輪替還要快!你懂了嗎?”
見伊恩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萊拉壓低聲音說道:“這意味著,魔獸的活動會比過去頻繁數倍,而且運氣不好的話,還會遇到比蠍尾獅更危險的魔獸。”
伊恩望著遠處的晚霞,和紫紅色的天空,慢慢說道:“也就是說,野外會越來越危險……”
“不,”貓人學者立刻糾正他,“應該說,這片大陸沒有什麼地方會是絕對安全的。”
伊恩點了點頭。
“而且……”萊拉似乎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繼續說,“魔素濃度似乎呈現出有規則的地理分佈強弱趨勢。”
“什麼意思?”伊恩對於她的學術語用一概聽不懂。
“越靠近帝國邊境,魔素濃度越高。”萊拉略顯神秘地說道,“我們這裡濃度都這麼高了,真不知道帝國那邊……”她忽然閉口不再說下去,站在協會府邸的門前。
“帝國那邊,會怎樣?”伊恩眼神一凜,神色凝重地追問道。
“會很糟糕,”萊拉加重了語氣強調她的判斷,“很糟糕。”
兩天後,萊拉的爺爺,那位魔素與魔獸調查協會會長,正坐在一輛由兩頭迅龍拖拽的篷車裡,飛馳在前往西部多國聯邦首都亞伯城的路上。他摩挲著手邊的一卷文獻記錄,裡面記載著聯邦與帝國接壤邊境的魔素濃度調查結果。老人面色深沉,眼裡時不時掠過一絲憂慮。
午後的天氣頗為晴朗,希德坐在金尾商會前庭花園裡,百無聊賴地曬著太陽。
他看著大門外人來人往,猜測著他們的來歷、身份。
——實在是太無聊了。
但他又不能出門,在前庭花園這裡放放風,已經是麥琪對他最大的寬容了。老浣熊人醫生只要一走,麥琪似乎就成了這個傭兵團的首席健康顧問,對大家的健康乃至餐飲擁有最高發言權。
可怕的是,連團長羅德爾都預設了她這一身份。
希德長嘆一聲,向後仰去——“疼疼疼……”他倒吸一口氣,忘了自己胸前的三道傷口和肋骨上的裂縫還沒長好。也不知還要多久才能恢復正常,自由行動。傭兵公會里還張貼著很多委託等他去完成,巴別城的加工屋老闆還等著他去還錢,而他現在卻只能坐在這裡曬太陽!啊,加工屋老闆給他做的雙手劍,才用了幾天,就丟了。聽伊恩的描述,是被蠍尾獅給“順走了”。
他並不知道,這只是伊恩胡亂瞎編的藉口,他的雙手劍這幾天都在萊拉那裡。伊恩每天都去調查協會找萊拉諮詢魔獸素材方面的知識,他打算用蠍尾獅的素材強化一下希德的雙手劍,給他一個驚喜。
“該死的怪物!等我恢復了,一定得去找它把武器給弄回來!”希德在心裡憤憤地賭咒。但是冷靜下來,他知道這種事幾乎不可能發生。且不說他們對蠍尾獅的行蹤無從掌握,即便找到,他全副武裝的狀態下尚且丟了劍,還差點送了命,現在又憑什麼去那怪物身上把劍取回來呢?
正苦惱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緊跟著,他看見伊恩和萊拉從圍牆後走出來。他們身後跟著一輛小板車,一名工人拉著它走進了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