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巫婆這裡實在太小,而且只有一個出入口,按他的話說是“風險太大”,萬一被發現了跑都跑不了。所以,他獨自在璃木林的深處搭了一個隱蔽的營地,作為他的臨時避難所。
除了吃飯睡覺,希德現在每天都會巡視一下營地和大樹洞的外圍,看看他做的那些陷阱有沒有被破壞,有沒有入侵者的痕跡。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就會到巫婆的大樹洞看看伊恩的情況。
不過巫婆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這璃木林多少年都沒有一個人進來,連一隻林地矮妖都看不見。到處都是雜草灌木,不知道路的根本不可能走到這裡來。”希德也懶得與她爭辯。
“希德,想拜託你一件事。”伊恩正襟危坐,開口說道。
“哦?這麼鄭重,什麼事啊?”
“我想學劍術。”
“行啊。”希德想都沒想。
“真的?我可是認真的。”
“說實話,你早該學了,”希德說道,“雖然說會劍術不一定就活得久,”希德摸了摸自己肩膀上剛養好的傷,還在結痂,隱隱有些發癢,“但不會劍術,世道亂起來一定活不久。”話鋒一轉,希德又壞笑起來:“不過,我的訓練可是很辛苦的哦!”
“沒問題。”伊恩自信地笑道,只不過兩天以後他就拿不出這樣的笑容了。
希德的軍事化訓練,並沒有什麼“循序漸進”的理念,軍隊是以篩選淘汰的方式進行新兵訓練的。希德也不是什麼優秀的教官,更沒有上過軍事學院,只會有樣學樣,照搬自己受過的訓練而已。
不過伊恩和希德肩膀上的傷,一個輕淺,一個深重,都還沒有完全痊癒,所以希德暫時就讓伊恩以恢復體力、增強力量和提高反應力為目標,也好為之後進行武器訓練打好基礎。而這些基礎的體能訓練,對於有些瘦弱的伊恩來說,簡直是痛苦的深淵。
只過了兩天,他的飯量就幾乎增長了一倍,每天中午都是又累又餓地回到巫婆的樹洞裡。片刻的午休之後,還有下午的訓練份額要完成。而到了晚上,希德也沒打算放過他——要在漆黑的林地裡訓練五感。說是五感,主要還是聽和看。
耳朵要能聽見百步之外的弓弦激發,再進一步訓練,要能迅速捕捉到箭矢飛來的破空之聲,從而判斷出方位,做出反應。“這樣才不會讓你輕易就被一支偷襲的毒箭了結性命。”希德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訓練目的。
眼睛要能夠快速適應黑暗,甚至是光線的變化,如果做不到,也要懂得利用周身的一切來拖延時間,直到眼睛適應,爭取最大的優勢。
味覺和嗅覺也要足夠靈敏,不過這兩樣在希德的訓練營裡沒有被著重安排訓練。教官們都知道上面會專門安排有天賦的人才進行這方面的深入培養,所以普通士兵就只是教他們辨別一些常見毒物的氣味。希德自己這方面也是天生素質不佳,就沒怎麼在意。
最後一種是知覺,按希德的說法應該是“直覺”,不知道是他沒學好,還是教官沒有教好。儘管希德辯稱自己曾好幾次利用直覺躲過危險,但伊恩還是更傾向於前者。他隱約覺得這能和自己靈想力的感知性結合起來,“直覺”實在過於玄妙。
半夜回到樹洞,伊恩還得加餐。幾天過去,巫婆就開始罵罵咧咧起來,抱怨蘇木婆婆給她送去了一個飯桶,要吃窮她。
整個永夜月,隔三差五就會下一場雪,璃木林的樹木枝杈繁多,林地裡的積雪尤其不易融化。伊恩和希德就在璃木林深處跑步、攀爬,將伐倒的圓木用繩子綁在身上來回拖拽,或者綁住雙腿倒吊在樹上做些腰腹力量的訓練。
這樣的訓練一直持續到了永夜月的最後一天,希德給伊恩設計了一項“體能考試”。
“今天是考試的日子,”他神秘地笑道,“我給你準備了一個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