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母說不過她,被氣的夠嗆。文淑兒見此連忙站了出來,輕輕的福身小聲說道:“表嫂不要生氣,母親也只是剛剛被門口的侍衛氣著了,所以才有些口不擇言了。”
“哦,門口的侍衛是你表兄的心腹。”江子漁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文淑兒的臉色有些尷尬,她以為子破只是個普通的侍衛,沒想到他竟然是表兄的人。
氣氛瞬間僵硬了下來,文家母女下不來臺,江子漁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更是將文姨母氣結。
“今兒是我們叨擾了,原是想來拜訪王妃,不成想倒是添了麻煩。”有人開口給了臺階下,江子漁瞥了一眼,這位夫人是從未見過的。
江子漁神情淡淡,打著哈欠放下了腿,起身說道:“這事也不怪你們,我是不知今日府中有客人的,卿玉閣地方小,不如一起去園子裡說說話吧。”
這些夫人也沒想到江子漁不知道這事,還以為是她做主發的請帖的,一時間這些人看著文姨母的表情有些複雜,這不是存心讓王妃記恨她們呢?
京城裡的貴眷們誰不知道禁王妃最厭煩嘈雜,若是她做主發的請帖尚且罷了,可偏不是她請這些人來的,她們還被領來了卿玉閣給王妃添堵,這明擺著是要害她們啊。
文姨母可不知道這些貴眷們的心思,她也真的以為江子漁不知道這事,畢竟發請帖的事是她做主的,聽江子漁這麼說,她嘴裡還振振有詞呢:“整天悶在院子裡像什麼話?這麼好的風景不與人同享豈不是浪費?”
江子漁沒搭理她,帶著眾人往外走,子破跟在後面等人都走了之後將卿玉閣的大門關好,調了幾個侍衛嚴守卿玉閣。
這樣的場景卿玉閣裡的下人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兒的大門本就是不常開的,所有能管事的都走了之後自是少不得有侍衛來看守。這些下人是江子漁篩選過好幾次才留下的,都是本分話少的人。
“子漁啊,琴棋書畫你都會些什麼啊?不如來一手給夫人們儘儘興。”文姨母笑靨如花的問著,江子漁滿是冷漠,端著茶杯眼睛都未抬:“都不會。”
文姨母眼底有些嘲諷,擺弄著帕子又開始說教了:“這女子怎麼能不會琴棋書畫呢?看我們家淑兒樣樣都學得好。淑兒啊,你去給夫人們露一手。”
文淑兒起身問江子漁借了一把古箏,雖說江子漁不會這東西,可王府裡也還是有的。文淑兒端靜的坐在古箏前,手指微動緩緩的抬了起來。
江子漁瞥著那古箏弦,感覺和自己的天蠶絲的沒什麼兩樣,不過應該沒有天蠶絲鋒利。
“你什麼都不會,以後怎麼取悅風兒?風兒若是不高興了,你連哄他開心的本事都沒有。”文姨母嫌棄的說道,江子漁靠著方亭的柱子滿是漫不經心。
南懷風還用取悅還用哄?
“王爺不高興了想看歌舞自然有歌舞坊的人,況且他不喜這些。”江子漁淡淡的說了一句,若南懷風真不高興了,他們兩個打一架還差不多。
文姨母又在喋喋不休,說著男人怎麼可能不喜歡這些的話。
“哎呦,文夫人啊,你是真不知王爺的性子。他是邊關長大的,對這些自是不感興趣的。我看王爺若是為著什麼事生氣了,只要看見了王妃那自然就會消氣的。”
說話的昌平侯府的孟侯夫人,江子漁聞言難得有了笑意,文夫人剛想反駁,便聽不遠處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說得好,孟侯夫人果然是事事洞若觀火,難怪能教出孟元任那樣聰明的人才。”
南懷風其實早就聽到了文姨母說的那些話,他聽著心裡不痛快,可緊接著就被孟侯夫人的話說開心了。只要江子漁在面前,還能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王爺過譽了,妾身說的不過是實話而已。”孟侯夫人起身給南懷風行了禮,其他人也都紛紛問安。江子漁翹著腿別有深意的看著他,南懷風擺擺手讓眾人起身,他繞過方亭,走到江子漁的身後,仰頭看著她。
“今兒事情有些多,怕是看奏摺要看的我頭昏眼花,不如你跟我一同回去?有你在跟前我還能舒心點。”
江子漁轉頭看了一眼客人,孟侯夫人帶頭說道:“王妃不用在意我們,今兒請我們來的文夫人,有她招待便可了。”
餘下的人點頭附和,江子漁笑著起身,和眾人客套了幾句,便跟著南懷風往回走。文淑兒的古箏也有點彈不下去了,孟侯夫人瞥了一眼,笑道:“喲,淑兒姑娘繼續啊,我聽著你那古箏彈得極好呢。”
文淑兒扯著僵硬的笑意繼續開始彈,彈了一首又一首,只要她一停下來,孟侯夫人就用好話捧著她,讓她不得不繼續。
等送走這些客人的時候,文姨母是茶水撐得肚子脹,文淑兒彈得是渾身痠疼,手指也疼的厲害,她是這輩子都不想彈古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