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陸小侯爺長相非凡是不是?不過比起三哥可差了許多。”
江子漁收回目光側頭看向了亭旁仰頭看她的南塵卿,道:“七王妃呢?”
南塵卿眼神落寞,目光瞥向了人群中圍著陸小侯爺的那群女子當中。江子漁微微挑眉——不會吧?
“罷了,有此美景不如小酌幾杯。”南塵卿翻身從方亭一側爬了上來,撣了撣衣上的灰塵,坐在了背對著人群的一面,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江子漁拖著下巴細細的打量著他,見南塵卿眼底有幾分哀愁,側身問著子破:“哪位是七王妃啊?”
“穿著酡顏色長裙的那位便是了。”
江子漁看了過去,七王妃瞧著倒不是個柔弱的人,但目光始終小心翼翼的跟在陸易亭的身上,說不出的柔情似水。
“嘖,你倒是心大。”江子漁看著眼前借酒消愁的南塵卿,除了咂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南塵卿嘆了口氣,瞧著左右無人,道:“其實娶她的時候我便知道她心中另有他人,只是我不得不娶。”
“合著你們兄弟的親事都是身不由己了?”江子漁有些感慨,南懷風娶她也是身不由己,這王爺當的還真是憋屈。
“我和三哥不一樣,我心中是有嫚兒的。我原是想成全她,但陸易亭心裡沒有她,寧馨長公主又十分喜歡陸易亭,那段時日凡是和陸家小侯爺定了親事的女子,無一得到善果,明知前路是火坑,我怎任性看著她一頭栽進去?由著她恨我也好,總歸她相安無事,也是我名義上的妻了。”
南塵卿有滿心的苦澀說不出,只能和烈酒融為一體吞嚥下肚。
“你好歹也同情我一下吧?”南塵卿瞧著江子漁神情依舊淡泊如水,心裡更不是滋味了,虧他把她當成知己了,這個時候都不安慰一下嗎?
“我共情力很差。”江子漁只能拿著酒杯也抿了一口,南塵卿無聲的嘆了口氣。
“王妃和七王爺倒是好雅緻,在這眾人面前也不遮擋著便把酒言歡了。“
陸易亭走到了方亭前,連帶著身邊一眾的女子都跟隨而至,寧馨忍不住出言嘲諷,江子漁託著臉有幾分漫不經心:“光明正大,何懼人說?”
“好一個光明正大,你……易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寧馨原是要繼續譏諷,可下一秒陸易亭卻跪了下去。
南塵卿也放下了酒杯回身看去,他瞧見了他的王妃眼中滿是為其他男子心疼之色。
“武宣侯府陸易亭參見禁王妃,聽聞王妃醫術過人,特來……”
“嗤,小侯爺想要什麼沒有?何故來求三皇嫂?”南塵卿瞧著那抹心疼心中有些不滿,只能將氣都撒在了陸易亭的身上。
陸易亭清楚七王爺對自己為何如此,不為自己辯白什麼,只是將頭磕的低低,一派虔誠之中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易哥哥你起來,你的病我定會找人為你醫治,犯不著求她。”寧馨覺得自己的面子被踩到了塵埃,伸手就拉著陸易亭要起來。
“寧馨說的對,犯不著為了此等小事就叨擾王妃。”
不遠處南懷風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一眾女眷公子少爺紛紛行禮,他路過陸易亭的時候微微垂眸掃了一眼。
“皇兄。”南塵卿也起身行禮,南懷風輕頷首,看著亭下眾人道:“平身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唯有陸易亭還在跪著,南塵卿看著他心裡便堵得慌,悶悶的站到一旁不去看他了。
“今日下朝怎麼這樣早?”江子漁也未起身行禮挪坐,南懷風也毫不在意,全然無視了亭子下的人,說道:“朝中事物少,便趕著過來了。”
江子漁微微點頭,寧馨想要再度開口,卻被南懷風冷冷的眼神無聲警告了。寧馨可以在江子漁面前耀武揚威,卻是斷然不敢在南懷風面前如何的,只能不甘心的咬著唇,心疼的看著陸易亭。
“這千華宮的風景這樣好,若不去觀賞也是白白可惜了。”曲嫚忽然從亭下走了上來,對著江子漁微微行禮:“臣妾是塵卿之妻曲嫚,早聽聞皇嫂天人之姿,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江子漁對此也是微微點頭,不知道接什麼話好索性就不接話了,南塵卿見此怕曲嫚尷尬,上前撐著笑說道:“皇兄皇嫂,眼下也別讓旁的擾了興致。”
南懷風看向了江子漁,江子漁則是眼底升起了幾抹玩味,隨即道:“杏雨,還不去扶小侯爺起來?小侯爺身子較弱,萬是跪不得的。”
陸易亭聞言倒是抬了起頭,臉上已經是汗津津的,額前的碎髮也被打溼,加之其病態蒼白的臉,倒是讓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