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恩主韋端戰死時,姜敘一直在探查那一戰的情況,所以知道徐晃就是那一戰的騎將之一。
而一旦明白對面是徐晃,他就對友軍的崩潰釋然了,有此虎將衝鋒,後營的弟兄們輸得不冤。
不過,徐晃的名氣並沒有嚇到姜敘,甚至他還有一種戰慄感。
這是對戰天下名將,是能復舉主大仇的戰慄。
於是,姜敘高吼一聲,趁著徐晃正被亂兵遲滯的機會,舉槊衝了過去,而在他後面,姜敘一眾親黨也緊隨其後。
不得不說,西州這個地方真的是出悍將,這種悍不僅是武力上的,更是性格上的。
要知道徐晃那邊已經不再是初陣的十幾騎士了,隨著辛洪所部的崩潰,後方整條陣型都出現了巨大漏洞,這讓越來越多的飛虎軍突騎衝了進來。
就此刻,圍在徐晃身邊的騎士就不下數百,他們剛剛擊潰了辛洪部最後一點有規模的抵抗,正將目光看向姜敘他們這邊。
然後姜敘這些人就不管不顧,連營內吏士們都不管,直接橫衝,將西州武士那份不畏死的悍勇表現得淋漓盡致。
其實這一場對戰也有個說道,那就是以幽、並的突騎對決涼州的大馬,這幾乎是這個帝國最高峰的騎士對戰了。
姜敘那邊衝出來的騎士大概十幾騎,一旦脫離軍陣,馬速一下就提到了最高,然後對著徐晃這邊就鑿了過來。
初次對擊,徐晃這邊就吃了大虧。
不是徐晃這邊甲冑齊整,傷亡肯定不小。
這就是騎戰的秘訣,誰的馬速快,誰就贏;誰的刀甲利,誰就贏。而這一刻,徐晃部有刀甲,姜敘方有馬速,真可謂棋逢對手。
而姜敘那邊在第一次撞擊後,臉上就佈滿了陰霾,他沒想到泰山軍的馬速已經遲滯到了這個程度,竟然還有戰力。
而從馬槊回彈帶來的力度,姜敘也意識到對面的這些泰山軍突騎甲冑的質量要更好,不是精甲是萬不會有這個彈度的。
而等姜敘細看對面的騎士,自己這一槊點掉了他甲冑的漆面,留下一點白光,這是百鍊鋼的色澤。
姜敘不敢相信,這種在西軍中只有高階吏士才能裝備的精甲,竟然會出現在泰山軍的一個低階武士身上。
對面那騎士雖然體型健碩威武,但無論是袖套還是臂章,都表明這是一個低階武士。
難道泰山軍已經富裕到讓全軍低階吏士都能配備這樣的精甲了嗎?
這一刻,姜敘對雙方實力有了一個清晰的絕望。
這些念頭都是如同閃電一般反射在腦海裡的,而在現實中,那騎士被自己一撞後,只是晃了一下就恢復了身形,然後與姜敘錯馬而開。
在快要分開時,姜敘將馬槊一個倒提,就將槊尾捶在了那騎士的後腦勺後,隨後此人身體僵直,然後落馬。
懟殺一人後的姜敘沒有任何喜悅,他知道這一仗他們要輸了。
他的方陣能抵擋住同等規模的涼州騎,但必然擋不住這種精甲騎團。
可他又看到了那將旗下的徐晃,復又振作起來,因為只要他能陣殺徐晃,敵軍必潰。
於是,他帶著表弟楊阜、從弟姜囧,三人呈現品字型,直接向著徐晃襲殺。
而那邊,徐晃正運槊如飛,呼嘯叱吒,將面前的漢軍潰兵抽飛。
一個斜眼,他就看到對面三騎向著自己衝刺過來,徐晃嚇了一跳,忙呵問:
“來將何人?”
對面太陰險了,三名騎士呈品字型,幾無讓自己有躲閃的餘地,所以徐晃下意識暴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