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很寬闊,水手很悲慘,船長很憤怒……
當黃飛鴻急急忙忙地趕到時,楊烈正在跟米國船長緊張對峙著,與其說楊烈與其對峙,不如說楊烈強勢圍觀。
楊烈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手中的九二式槍口有意無意地指向洋人船長的腦袋;洋人船長表面上非常憤怒,但內心其實極其驚慌,生怕楊烈的手指一哆嗦,那自己的小命就完了。
憤怒,只是掩飾他內心極度的驚慌罷了。很明顯,米國海船的洋人船長的臉色不斷變幻,又是陰冷森寒又是畏懼忌憚,顯然心情絕對沒有表面上那般平靜。
楊烈一點都不緊張,急匆匆趕過來的黃飛鴻卻急壞了,尤其是看到楊烈正一臉不不好意地看著水手船長,更加著急了,以我大清對待洋人的一慣尿性,洋人水手打了也就打了,給點錢賠償也就能糊弄過去,如果把洋人船長給打了,那可不僅僅是賠償這麼簡單了,鬧不好就會引起外交糾紛,甚至還會引發戰爭。
“大帥,我已經通知了衙門,他們會來處理的,現在還是把人放下來吧,有事好商量……”黃飛鴻在楊烈耳邊苦勸道。
“衙門?黃師傅別忘了本帥也是衙門的官吶,而且以衙門的尿性,碰到這種事他們會來嗎?”楊烈反問道。
“唉!”黃飛鴻長嘆一聲,痛苦地搖了搖頭,“國家孱弱,舉事維艱,洋人恃強呈兇,吾等只能任人宰割,奈何奈何?”
“當然是打!時今不同往日,帝國主義在東方架起一門大炮就叫一個國家屈服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客人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楊烈冷聲說道。
“此事大帥不想善了?”黃飛鴻再次皺著眉頭問道。
“此事已經不能善了,黃師傅,看看你腳下這塊土地,這裡已經沾滿了洋人的鮮血,我漢人流的血夠多了,是時候讓這些夷人血債血償了。”
黃飛鴻一驚,下意識低頭看去,雖然這裡是碼頭的沙地,但依然能看到大量的血跡,身為武者本應眼光六路、耳聽八方,但跟洋人衝突一事,事頭重大,黃飛鴻一急便亂了方寸。
此時,黃飛鴻額頭冷汗直冒,此事真是不能善了,打洋人怎麼說還能解決,但殺了洋人,而且還不止殺了一個,這事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
“大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幹掉這個洋人船長,爭取時間,然後投奔在安南的劉永福劉大帥吧,我這就跟劉大帥去信……”黃飛鴻狠聲說道。
“哈哈哈哈!”楊烈仰天長笑,“黃師傅也太小看我楊某人了,我楊烈就在這等著,看誰敢上門來!我說過了,帝國主義在東方架起一門大炮就叫一個國家屈服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他要戰,那便戰!”
“可是官府……”
“本帥連西方列強都不怕,還怕什麼官府?”楊烈毫不客氣地說道,見黃飛鴻還要再勸,連連擺手,“黃師傅,你就看著就行了……”
“還有,黃師傅,你知道為什麼始終卡在暗勁巔峰而不得精進嗎?”
“為什麼?”已經方寸大亂的黃飛鴻下意識地問道。
“因為你想得太多了,”楊烈指著黃飛鴻的胸膛說道,“怕這怕那,豈能精進,習武猶如逆水行舟,我輩武者當一往無前,雖千萬人吾往矣!”
黃飛鴻瞬間愣住了。
楊烈不再管發愣的黃飛鴻,一把抓起洋人船長,然後一扔,大吼一聲:“滾!”
洋人船長像個球一個滾出了很遠,連忙爬起身來,顧不得放狠話,轉頭就往碼頭上停留的商船跑去。
等到洋人船長上了船,船隻駛出槍械的射擊範圍之後,洋人船長並沒有在又蹦又跳地破口大罵,而是脫帽彎腰行了一個紳士禮。
“他在幹什麼?”冷梓溪皺著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