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後部儘量放棄輜重,保證行軍速度,趁著蜀軍沒有追上來,我們要抓緊跑出去才是。”
魏軍在加速撤退,漢軍也默契的沒有對他們發動攻擊,而被夾在中間的羌胡鮮卑就倒了大黴。
他們只是一群僱傭兵,在步度根紅口白牙的許諾下才貿然來到這塊土地,幾天的攻城戰不利已經磨光了他們的銳氣,現在步度根也死了,這些人哪裡還有力戰的念頭,
一時間,眾人的哭嚎聲、叫罵聲以及戰馬的嘶鳴響徹整個山谷,黑夜中一群人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只有佔據有利地形,而且已經逐漸習慣夜戰的馬謖部可以勉強維持穩定,
魏軍有不少人獻計趁機進攻馬謖,可以一股把這股漢軍全部消滅,然後就能順理成章把黑鍋完美安在他們的腦袋上,可張合咬咬牙,還是拒絕了這個很有誘惑力的主意。
他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念頭,感覺馬謖他們雖然是敵人,但終究……也是大漢的子民啊。
王平聽見外面大亂,火光沖天,也早就在街亭坐不住了。
“伯約,你以為如何?”
姜維鬥志昂揚,道:“若是將軍願意出城追殺,姜維誓死跟隨!”
“好,那我們二人並肩前去……馬均和梁虔留守街亭,若是我軍戰敗難以迴歸,你們也要給我拼命守下去!”
“好好好。”馬均無奈地道,“你放心去吧,由我的馬式連弩,張合就算有詐,也能保你平安回來了。”
王平生性謹慎,他和姜維只督帥三千人出城,若是敵軍真的潰敗,三千人足夠繼續追殺,攻破地陣,若是敵人沒有敗,也不至於全軍覆沒,導致街亭失陷。
他們匆匆衝到魏軍營地,見魏軍果然已經四散而逃,四處都是重傷未死計程車兵在絕望的嚎叫,而大火也在不停的熊熊燃燒,將營帳和周圍的木頭工事一點點燒焦,
姜維四下張望,嘆道:“魏軍果然敗了,終究是我們慢了一步。”
王平點點頭,道:“是,這遠處還有火藥的聲音,看來幼常比我們反應快,倒是下山攔截了,說起來,還是我這個當主帥的沒有抓住戰機。”
姜維搖搖頭,道:“將軍過謙,此戰得勝,街亭已經安然無恙,將軍的大名即將響徹寰宇,何必妄自菲薄。”
兩人見魏軍已經走遠,深夜再追只怕會有意外,他們叫人四下搜尋,將魏軍丟棄的輜重儘量回收,那些沒有被燒燬的武器也儘量收集起來準備再次利用,和魏軍激戰許久的漢軍將士們見兇殘的強敵居然自行崩潰,都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黑夜中,三千人居然沒有一個說話,大家都高舉著火把,按照王平的要求抓緊清理戰場。
“稟將軍,魏軍的中軍大帳還有一人活著,您要不要去看看?”
王平一怔,道:“中軍帳還有人?”
他和姜維趕緊趕到大帳,只見一個文士無力的癱軟在案牘上,全身上下不住的痙攣,身體竟慢慢收縮再收縮,口中的唾液和鮮血混在一起,不停地向外流淌,可那人的意識卻依然清醒,他聽見有人來,艱難地抬起頭,嘴中不斷髮出荷荷的聲響,看不出是笑還是怒。
“媽的,是牽機藥!”王平只看了一眼,就渾身發冷,“這特麼是誰用的這麼陰險的毒藥。”
牽機藥就是所謂的馬錢子毒,只要吃下去,就會渾身痙攣抽搐,說不出話,但是意識清醒,有的人全身還會不住的扭曲,模樣非常悽慘(現在居然還有人拿來治病,牛逼),王平見過誤食馬錢子後人的慘狀,連忙吩咐道:“快拿醋,醋是解此毒的良藥。”
可特麼行軍打仗,哪裡能準備什麼醋,那文士聽見王平如此說,似乎臉上也露出幾分殘酷的笑容,他痛苦地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朝王平慢慢滾動過去。
“這是魏軍的主將張既!”
姜維是認得張既的,張既是涼州刺史,平素的名聲不錯,也到過冀縣幾次,現在他成了這副模樣,姜維還有幾分於心不忍,
“殺了我……殺了我……”
張既用盡渾身力氣才說出話來,一說話,他的肌肉又開始扭曲抽搐,看得人心驚肉跳。
“苦啊……這種毒,不該存在於世間。”王平嘆了口氣,看著張既痛苦地模樣,他卻最終沒有殺他,“但是你應該承受這種痛苦,張既,你為了你的朝廷,引胡兵來這裡,你可曾想過,若是你成功了,會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多少人如你一般痛苦哀嚎?”
“你跟胡虜作戰的時候,你是勇士,但你引羌胡來此的時候,你已經註定了今天的下場。
想讓我殺你,我害怕髒了我的刀,就在這好好躺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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