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池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此同時楊叔常也站了起來,恭敬的看著門外,玄山大儒身穿洗的發白的褐色長袍出現在大堂之外。
此刻的墨玄山配上褐色長袍,整個人略顯蕭索,頗有些遲暮之感。
楊叔常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他知道自家岳父是什麼人,這才一年多不見,岳父竟然蒼老如斯,原本頭上只是間或有一兩根白髮,現在整個頭上大半都是白髮,臉色蒼白肌廋,要知道墨玄山乃是當世大儒,平日裡又不幹重活,他今年不過四十八九歲,但是看起來卻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
由此可以想象,這段時間老人心中的煎熬。
原本楊叔常還打算悄悄的和老人提一下柳家的事情,但是此刻見到了老人,他那唯一的一點想法也消失不見。
楊叔常的變化被墨寒池看的一清二楚,楊叔常心中的小九九他太清楚了,但是此刻他的臉上卻露出泰然之色,他知道,即便沒有他的威脅,楊叔常也不會多說的。
“大哥,賢侄,我那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晚上我安排家宴,為你接風。”墨寒池笑著說道。
墨玄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楊叔常則是恭敬的拱手:“叔常謝過叔父。”
墨寒池笑了笑,轉身離開大堂。
“叔常,你跟我來。”
墨玄山也不進大堂,和楊叔常說完話,轉身向大堂旁邊的偏廳走去,墨玄山輕車熟路的走進一個古色古香的茶室之中,早有侍女備好茶水點心。
楊叔常則是恭敬的跟在墨玄山的後面,一語不發,這一次前來墨家,岳父竟然沒有讓他進‘聽濤閣’,但是看著老人蒼老遲暮的身影,他又將想說的話生生的嚥了進去。
墨玄山坐在一處茶几旁,身手招呼楊叔常,示意他坐在他的對面。
楊叔常會意,坐在老人的對面,近距離的和老人接觸,楊叔常鼻子再次一酸,老人的蒼老衰敗還要在他想象的程度之上,臉上的幾乎看不到血色,麵皮上全是皺紋,頭髮幾乎一片灰白。
墨玄山將楊叔常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叔常啊!莫要擔憂,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道,誰也躲不過的,只是我的衰老來的早些罷啦!”
“爹,怎麼會這樣?”楊叔常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
“人老了,可不就這樣嘛!”墨玄山平淡的笑著。
“爹,我娘呢?”
“你娘她很好,近來清華歸來,心情一直不好,所以你娘一直在陪著清華,之所以安排你在這裡見面,也是這個原因。”墨玄山平淡的說道。
楊叔常眉頭一皺,開口問道:“爹,清華她回來了?”
墨玄山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卻是沒有開口說道,眼神望著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楊叔常一見老人的神情,知道自己不宜再多說什麼,就直接放棄這次的人物,岔開話題說道:“爹,這次來的匆忙,路途又實在太過遙遠,所以也就沒有讓孩子們過來,等天氣好點的時候,我再帶孩子們過來陪陪你們。”
墨玄山開心的笑著,捋了捋鬍鬚說道:“破軍和靜姝最近可有做學問啊?”
難得見老人這麼開心,楊叔常也是笑著回答:“靜姝挺喜歡做學問的,破軍就要頑劣一點,總是不喜修文,只愛練武。”
墨玄山點了點頭:“男孩子嘛!頑劣一點也是正常的。”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夢蝶一直堅持讓破軍在習武之餘修文。”楊叔常笑著抱怨。
“你小子,就是不知足,修文不僅可以讓頭腦靈活,見識廣闊,還能修身養性,對破軍的未來很重要的。”墨玄山吹著鬍子不滿的說道。
楊叔常撓了撓頭:“爹,您說的是。”
“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她們娘仨啦!不知道靜姝現在有多高?破軍是不是吃胖了?小蝶過的好不好?”墨玄山的臉上露出緬懷的神情,好似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時間是世間最為鋒利的武器,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