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嵐種,沒有風助,無法駕馭狂風,但蘇晝的背後有一個個像是向量噴口的骨質結構出現,血液和靈氣被壓縮,化作一條浩蕩的血氣洪流,推動青年飛馳。
風雷之聲炸響,他一刀斬出,亦或是說將神刀當成錘子一錘子砸落,將南正楷那力道已老的神尺壓下。
“啊!”
橫尺抵擋,被迫承受蘇晝的蠻力斬擊,站立在大地之上的南正楷怒吼一聲,卻只能將自己受到的攻擊傳匯入大地,周圍的地面頓時就如同水面一般湧動起來,甚至是拱起,但很快它就變成了一個方圓數千米,深達近千米的凹陷大坑,而正陽魁首的下半身就如同蘿蔔一般,沒入了地面深處。
可道兵的力量的確不可思議,即便是在如此境地,等到南正楷體內的氣息再次穩定後,一股無匹大力便再次湧出,將蘇晝和滅度之刃擊飛。
但這一次,就僅僅是擊飛而已,蘇晝很快就在半空中調整好了身形。
他正準備繼續飛行,以自己的機動力壓制南正楷,逼迫他暴露更多底牌,但不知為何,他的前方卻突然傳來無比劇烈的高熱波動,令心生警兆的他立刻停下腳步。
而剎那後,一道宛如日冕爆發一般的斬擊從他之前打算經過的區域飛馳而過,數百萬度的高溫直接將周圍的空氣燃盡產生爆炸,一連串的電漿和輻射四溢,足以摧山破嶺。
——青霄正陽尺的力量,是太陽的力量嗎?
但感覺又有點不像。
如此想到,蘇晝一開始還以為是南正楷預判到了自己的走位——這並不奇怪,但很快,再一次轉換方向的青年發現,自己無論打算飛向什麼方向和地方,都會有突如其來的攻擊襲來。
空間動搖著,神尺劈斬,氣勁縱橫,所過之處是如同日冕一般,超越物質極限的超高溫,一切有形的存在都被破壞。
如果不是每一次蘇晝都反應極快躲過了攻擊,他恐怕已經被擊傷。
低下頭,蘇晝看向正站立在熔岩中,不斷對準蘇晝揮動神尺,發起種種提前攻擊的南正楷,他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看來,他大概是動用了某位仙神可以預知未來的神物,不過因為不是他自己的神通,所以難以預測自己會心生預兆,停下來的情況。
沒有猶豫,蘇晝雙眼中,日月光輪浮現。他動用了光陰神瞳的力量,凝視著南正楷的身影。
在他的目光中,南正楷未來數秒內的動作驟然一滯,然後彷彿系統錯誤一般浮現出無數殘影。
與此同時,在南正楷的腦海中,源自於‘宙光神君’的‘時流之鏡’登時便浮現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幻象——預知和預知能力互相干擾,蘇晝預知了南正楷預知了他的預知,而南正楷也預知了蘇晝預知了自己預知了他的預知……如此無窮套娃下去,瞬間就讓兩位真人也同時停下了動作。
滴答——蘇晝閉上雙眼,他的眼角正有血淚流出,而南正楷身上,一面小小的神鏡也爆碎成灰。
“好機會!”
雖然心疼神物的破碎,但南正楷也很清楚,燭晝失去最重要的觀察器官,此刻正是良機。他踩踏大地,山嶽動搖,恐怖的能量噴流從他背後出現,令他瞬間化作光流朝著蘇晝撞來。
——小花招。
即便雙目緊閉,但蘇晝仍然能感知周圍的一切。眼睛是感知器官沒錯,但是面板,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是,第六感的源頭,靈魂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
想象力也是。
蘇晝的腦海中,遠超常人,乃至於仙神的想象力開始在‘萬世革新之力’下進行推演,虛擬的戰場中,他已經計算出了自己周身防禦最薄弱的地方,倘若有人要從這攻擊,那即便是他也要為之苦惱。
不過,也會令他感到興奮——因為只有正面應對這薄弱之處,他才會有經驗,繼而革新,進步。
但結果卻令人失望。
因為南正楷並沒有從這個最薄弱的方向和角度進攻而來。
他沒有找到蘇晝的弱點。
“唉。”
睜開雙眼,雖然此刻蘇晝的雙目仍然破碎不堪,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卻仍然可以看向正一尺斬來的南正楷,發出嘆息:“無聊的人。”
“只會利用青霄正陽尺的力量,你自己的修持呢?”
蘇晝身形一動,雖然目不能視物,但他仍然持刀向前,與南正楷互相沖鋒。
兩人之間的相對速度超過了每秒八百公里,如若此地不是獄海絕境,而是任何一個有著人煙的大州,僅僅是這次衝擊,就會波及萬里方圓內的凡人。
而後,勝過雷鳴的爆鳴神響起,青紅色和赤金色的流光糾纏,互相劈斬突刺。
鏘鏘鏘鏘——一連串的刀刃交鳴之聲響起,狂暴的氣勁勃發,甚至在天空中形成了巨大的靈氣旋渦,狂暴的氣流湧動,發出隆隆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