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古怪的念頭,早就在知曉降靈會大舉進攻,便直接申報總部求援的拉斐嚴肅地說道:“雖然看上去似乎並不需要,但假如可以,還是儘快進去,幫助蘇教授!”
但是,就在兩人交談之時。
螢幕的另一端,異變突生。
因為業火的數量也不多,所以在發射了一陣後,蘇晝便收回了自己的靈力加特林,但即便如此,也留下了十具被徹底點燃,正在熊熊燃燒的屍體。
火焰熾熱旺盛,證明這些屍體的主人是多麼罪大惡極,哪怕它們自己都覺得,自己根本不配當人,應當被審判。
甚至,還有一個從天而降,跌落在灰塵中的老者,現在渾身還在旺盛的燃燒,發出淒厲的慘叫,不知道要燒到什麼時候。
煙很濃,聲音很大,掙扎的很激烈,看上去走的很不安詳。
但蘇晝卻並沒有在意那個嘶聲力竭的慘叫者。
因為,他看見了,在自己的正對面,在一團黑白色的冷焰,仍有一個人屹立不倒。
甚至,正逐漸朝著自己邁步走來。
“咦,你居然不怕業火?”
對此,甩了甩自己手中長刀的蘇晝頗為驚奇。
因為不怕業火焚燒的,除非是真的心如琉璃,平生未做過半點違心惡事的聖人,要不就是為惡也毫無悔意,並自認為此乃正義之舉,天理應當的狂徒。
前者業力不加身,後者即便業力焚身也死不悔改,早就無比痛苦的他們,就是要執迷不悟地要走到自己道路的盡頭。
“痛苦而已,本就是生命的本質。”
靈魂震盪,外骨骼裝甲背後,傳來的是古井無波的平靜魂音:“你瞧,這些人在死去前,是多麼痛苦啊……雖然都是拜你所賜,但這也是他們自己自業自得。”
“值得欣慰的就是,所有痛苦的結局,都將歸入寂滅的安息。”
緋紅色的外骨骼裝甲,掙脫了黑白二色的冷焰,雖然駕駛艙內,仍有火焰正在燃燒,有什麼人形正在其中作為業火燃燒的源頭。
但是面對一個坦然承受自己所有罪惡,並且無懼任何痛苦,也不作出任何悔改的怪物,即便是業火,也只能這樣普通的燃燒著。
“有意思。”
蘇晝眯起眼睛,在這個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有動過,除卻剛才的聲音外,一直都保持寂靜的傢伙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絲危險。
非常難得……上一次感受到,還是面對風之神,水之神時,的那一種,名為‘會受傷,甚至會死’的危險。
已經被炮火犁過好幾遍,又被蘇晝的靈力巨手,滅度之刃還有業火掃射轟擊,此時的兩界傳送門,原要塞廢墟,更是化作了被高溫扭曲空氣充斥的亂流之地,空氣還在劇烈的流動著,甚至驅趕走了遠方的瘴氣和流雲。
提著長刀的青年,和正在被業火燃燒的外骨骼裝甲,正在這片大地上對峙著。
此時,仍然能聽見,不解的魂音,從這裝甲中響起:“我明明能夠感受到,你曾經收到過無數次傷害——遠比所有人想象都要多的激烈戰鬥,你甚至差點因此而死去……”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的行動,一點痛苦的影子,都留不下來?”
說實話,蘇晝有點沒聽明白對方說的究竟是什麼。
倘若說他過去受傷的時候話,他的確很痛沒錯,但是苦又從何而來?
這個傢伙一直在這方面廢話,顯然是瘋了。
瘋了的傢伙,就不要和他講道理。
所以,從不在戰鬥時多話,只有想要拖延時間時才會開口的蘇晝,將滅度之刃橫置於身前。
雙腿微屈,他露出了一絲獰笑。
然後,下一瞬間,大地在轟然暴起的爆炸中層層碎裂,無數土石碎屑飛騰上半空。
在接連不斷的雷鳴中,蘇晝朝著寂靜者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