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
竟然是紀川陽的。
她這才猛然想起,當時小男孩衝著臺上叫爸爸,可臺上並非是只有一直站著講話的紀秋白,還有……剛剛準備走上臺的紀川陽。
只是,紀川陽給人的感覺一向是愛惜羽毛的很,而紀秋白則全然相反,花花公子的名聲響亮的很,所以眾人的第一反應才會是他。
可如今想來,當天紀家人的反應,其實都透著古怪。
“你這個賤女人把我丈夫勾的不回家了還不算,還敢來我家裡找人?!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我……我……”紀母眼神張望著,想要拿什麼東西,最後端起了傭人剛剛泡好的一杯熱茶,作勢就朝著兩人潑了上去。
女人雖然用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的熱水,但還是有幾滴迸濺到了孩子身上,小男孩大聲的哭了起來。
女人看著兒子也跟著開始痛哭。
“亦舟,丹丹,你們怎麼在這裡?”紀川陽看到地上抱在一起哭著的兩人,問道。
地上痛哭的女人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抱著孩子走到了他的身後,一邊哽咽著一邊說道:“亦舟病了,喊著要找你,我沒有辦法只能來家裡找你,但是沒想到,沒想到會碰上姐姐,姐姐她……”
紀母:“誰是你姐姐,你這種賤人,也配叫我姐姐?!”
“爸爸,爸爸……疼。”紀亦舟抱著紀川陽的手臂,“那個,那個大媽好凶,她,她打了媽媽,還拿熱水潑我們……”
紀川陽看著他微紅的手臂,以及女人臉上的巴掌印和身上的茶水,臉色有些難看,對著紀母說道:“李慧,你這是做什麼?亦舟還是個孩子!”
紀母的情緒有些崩潰,“孩子?你只有兩個孩子,一個叫紀婉兒,一個叫紀秋白,這個野種算是個什麼東西?!當年的那個野種你可以不認,怎麼今天準備認下這個小的?!!”
李十安有些後悔自己在這個時候下樓了,紀家的事情,說真的,她並不想要參與。
婚後兩年,紀家拿她當外人,她又怎麼可能對這個家有什麼歸屬感……
好在紀川陽一向愛面子,沉了沉以後,對著紀秋白說道:“秋白,你和十安先上樓去。”
紀秋白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李十安以為他會發作,可實際上,紀秋白不過是冷冷的看了那個女人和男孩兒一眼,一言不發的就拉著李十安上了樓。
李十安看著紀秋白的背影,思緒有些複雜。
出生在這種家庭裡,他的執拗和略帶的偏執,似乎也找到了根由。
樓下的吵鬧聲依舊,但多數情況下都是紀母怒吼的聲音。
紀秋白站在窗邊,什麼話都沒有說,自顧自的點了一根菸後,就那麼抽了起來。
他們的臥室,並不在一個房間,這是在婚後就一直保持的狀態。
並非是李十安要求的。
而是紀秋白,在新婚那晚跟別的女人云雨以後,第二天就直接讓傭人收拾出了另一個房間。
李十安捉摸不透他的意思,想要娶她的是他,婚後分房的人也是他。
沒有一句原由和解釋,結婚以後,就對她不管不顧起來。
如今他就那麼站在她的臥室裡,一言不發的抽菸,李十安心中的感覺有些怪異,卻也沒有開口。
兩人之間保持著沉默,房間裡安靜的很。
“孩子不是我的,你很失望?”在吞嚥吐霧的時候,他問了一句。
李十安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就沒有回答。
紀秋白沒有等到答案,嘲弄的輕笑了一聲,掐滅了香菸,“李十安,我有過無數次,想要就那麼直接掐死你的心思。”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難掩的狠厲。
讓人從中找不出一星半點開玩笑的痕跡。
也讓李十安清晰無比的明白,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為什麼?”她問,“你恨我。”
他眼中的恨意那麼的強烈,甚至比肩林遇深在談及紀家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