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妹聞言微愣,似乎根本不曉得張守魚在說什麼。
“你當真不知道?”
張守魚又試探著問了一嘴。
“張道長,有話直接說,有屁直接放,我可不是司徒零!”
么妹很顯然被問窩火了。
張守魚見狀也不敢造次,畢竟這丫頭著實野蠻,還是捋順著點為妙。
“沒什麼,照這麼看來,這陰山大墓裡的剩餘明器,司徒零他們能拿多少就真不好說了。”
“嗯?”
么妹聞言輕咦,雖說她是後加入的,可司徒零已經答應過要給她分賬。
再者說哪個土匪會不愛錢呢?
“么施主,我們這次能活著出來,已然是三生有幸,我現在八成確信,這一次下墓絕對有第三撥人存在!”
張守魚掙扎著坐直身子,找么妹要了一口水喝,隨即繼續說著覆盤的話。
“司徒施主他們走的另一條路,我知道比咱們選的這條要更安全,只是那條路很可能也被第三撥人走過,沒準現在他們已經有了相遇,這誰都說不好!”
張守魚微微凝眉,他很擔心漢陽造和燕子,不過么妹卻滿不在乎。
“張道長,我自己在裡頭逛了好些地方,還跟著你們走了不少去處,根本沒見到你口中的第三撥人。”
“這就是我目前最擔心的事情。”
張守魚的表情很凝重。
“畢竟這一路走過來,還有很多地方無法解釋,祭尸朝山到底是誰弄出來的?冰河浮屍又是誰幹的?又是誰禍害的司徒零親衛隊,製造了土行殺局?”
張守魚一陣喃喃,么妹聽得一知半解,畢竟有些事是在她失蹤後發生的。
張守魚也沒心思跟她解釋太多,畢竟么妹身上的嫌疑還未根除。
祖玄門一脈對所有惡行矢口否認,並不代表他們也完全擺脫嫌疑。
畢竟現如今吳鋒還活著,張守魚可不認為這樣的人物,會如此輕易死在陰山地下。
至於那八顆眼珠子就更無頭緒了,目前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第三撥人捷足先登將其取走。
亦或者,這八顆眼珠子早已遺失多年,至今下落不明。
張守魚晃晃腦袋,他把能想到的細節全過了一遍,可想不通的地方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張守魚低下頭瞧瞧自己。
此刻的他渾身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整塊磨掉的血皮,無數血窟窿密佈周身。
不明狀況的外人乍一見他,肯定會以為他是抽大煙的癆病鬼,畢竟這一身連片潰爛的黴斑也太應景了。
見張守魚觀察自己的身體,么妹也開了口。
“廟裡有沒有用來包紮的東西,我也傷的不輕,再拖下去傷口很可能會感染。”
“有一些草藥和乾淨布料,都是往日我攢下來的,就在那邊櫃子下面第三格。”
張守魚說完便掙扎起身,給自己找了另一件青色褂子披上,隨後冒著寒風出了偏房。
畢竟男女有別,么妹換藥他還是非禮勿視為好。
來到院落,外面跟離開時別無二致,除了廟中原來的燭臺全部倒塌。
天上寒風凜冽,西北風颳著滿天清雪,將整座山神廟披上一層霜。
主廟厚重的青銅門被撞開一角。
寒風時不時洶湧灌入,發出聲聲掐住喉嚨一般的怪吼,嗚咽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