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玻璃上已經滿是腌臢,藉著汙濁的縫隙朝裡瞧看,整個屍香魔芋正在肆意“噴灑”。
無數漆黑銳利的生物徹底穿破屍花人的表皮,從它的七竅中洶湧鑽出。
它們扒拉著屍花人的嘴唇,撕扯著屍花人的鼻孔,不斷往外挺動身子。
還有不少直接咬爛了屍花人的腮幫子和額頭骨,在本就稀疏的髮際線位置勝利會師。
“奶奶的,是蟲子!”
乾二爺罵咧了一嘴,他絕對不會看錯,這些黑漆漆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之前經歷過的屍蟲潮!
幾人快速退走。
之所以用的是走而不是跑,主要是考慮到乾二爺。
乾二爺的腿傷很重,當初為了剋制催化酶,這老叟硬生生給自己放了好多血。
眼下他根本自己走不了,即便張守魚將他背在身後,他依舊受不了太劇烈的顛簸。
張守魚若說不焦急是不可能的,畢竟身後的青銅門不斷傳來洶湧撞擊聲。
即便這門被日本人改造過,也不敢說能撐多少時間。
更讓張守魚感到絕望的是,剛剛他被綁在那換血儀器上,雖萬幸獲救卻也失血過多。
換言之現在的他,已經不敢再胡亂跟屍蟲拼血了!
“造哥!造哥!”
張守魚賣力呼喊,此刻他能倚仗的傢伙唯有此人。
司徒零根本不可信,雖說這傢伙現在沒落跑,可也保不齊一會兒能做出啥事!
人心隔肚皮,更遑論這世上有些人連心都沒有!
“小魚兒,我們在這兒呢!”
漢陽造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張守魚聞言沒耽擱,咬緊牙關揹著乾二爺便往上衝!
漢陽造接到了張守魚,一把便將乾二爺攬過來背在自己身上。
“嗎了個巴子,吳鋒那小兔崽子不曉得又鑽哪去了,愣是找了兩圈都沒瞧見啊!”
“先別管那麼多,蟲子要來了,趕緊回最外側的青銅門那裡!”
司徒零呵斥一嘴,背後已經隱隱有蟲潮嗡鳴聲。
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
漢陽造和么妹都不是傻子,臉色一黑瞬間便明白髮生了什麼,當即不管三七二十一,轉身撒腿就跑玩命狂奔!
張守魚緊緊跟著漢陽造,不斷有濁血迸濺到他臉上。
那是乾二爺噴出來的,這老叟經不起這種顛簸,已然是強弩之末!
張守魚一邊在後面託著乾二爺的後輩,一邊含著熱淚在眼眶裡不斷打圈兒。
雖涉世未深,可乾二爺待張守魚一向極好。
人往往都是看不得老人受苦的,年紀越小,心也越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