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倆?”
乾二爺的話,直接把漢陽造和劉大勳給說懵了。
“二爺你說啥胡話呢,我就算是開了槍,那王八殼子那麼硬實,也壓根打不動啊!”
漢陽造對這話不置可否,劉大勳亦笑嘻嘻的撓撓腦袋。
“我沒說你們直接殺害,它也不是被你的狐臭給燻死的,這小水猴子是自殺。”
“啊?”
漢陽造聞言又是一愣。
乾二爺也不再跟他們搭話,指著兩隻水猴子喃喃自語。
“其實,一開始彪子和劉廚子找到這裡時,上頭那隻大水猴子應該就注意到了。她對劉廚子的突襲,其實也是因為劉廚子先叨擾了它的清靜。”
“那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扒人家褲衩子啊,一點也不講規矩,哼!”
劉大勳撅著嘴巴哼唧一嗓子。
“我說廚子啊,咋還跟畜生一般見識?”
李婭笑著懟了他一嘴,可乾二爺卻搖了搖腦袋。
“老朽不這麼覺著,老朽還是那句話,有些時候畜生比人更有人味。”
言罷,乾二爺繼續往下說。
“諸位想必看出來了,這大水猴子其實是隻母體,小水猴子應該是它的子嗣,大水猴子所做的一切應激行為,都是為了保護小水猴子,這是母愛的本能,做孃的本能。”
“那跟我是兇手有啥子關係?”
漢陽造聞言指了指自己的鼻頭。
“當然有。”
乾二爺用手比劃了一下上方的窟窿,又指了指大水猴子身上捲起的血皮。
司徒零明白乾二爺的意思,立即向大家彙報最新的屍檢結果。
“諸位,母體水猴子體表呈現擠壓狀龜裂出血,以及大面積紫色斑斕狀淤青,可以得見上方的洞口直徑不足以讓其下落,它能夠衝到下面這層,完全是豁出自己性命、拼著臟器骨骼折斷受損的巨大風險、拼死一搏才衝下來的!”
“然後......”
“沒啥子然後,大水猴子腦袋不像人靈光,沒那麼多心思考慮後果,完全都是動物的本能,它不想讓小水猴子挨欺負,就把自己置之度外,而水猴子這種生物向來不喜獨活,小水猴子瞧見孃親死了,也選擇了自我了斷,就是這樣。”
乾二爺幽幽一嘆。
說到此處,不管是有良心還是沒良心的都沉默了。
特別是漢陽造,這個五大三粗的莽漢聽聞這話,竟一時間淚腺鼓脹,眼淚滴溜溜在眼眶裡轉了幾圈,卻硬生生被他又給嚥了回去。
“當孃的都愛自家的崽啊,造兒。”
乾二爺意有所指的喃喃一語。
漢陽造抹了兩把臉,隨後提著剩下的炸藥,喊上楊彪走出了這方溶洞。
“我去瞅瞅其它的洞,這個洞......沒啥子賺頭。”
張守魚望著這莽漢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隱隱泛起一股難掩的心酸。
他並不是想起自己爹孃,畢竟過了太多年,他早已忘卻爹孃姓甚名誰,也不記得跟他們的點滴過往。
只不過從前在山上挖坑埋屍,每每子夜過後,他忙活完了都會看看月亮。
山上的月亮很大,主廟裡的張鎮山悄無聲息,除了偏房裡那些穿白戴綠的紙紮人外,只有清冷的夜風和那三百多具屍體,能陪他歇歇腳,聽他自己說說話。